“就請大師給開個方子吧!”
一旁的御醫也立即攤紙附和:“鄙人才疏學淺,聞您一言,茅塞頓開。還請大師不吝賜教!”
華髮蒼顏的達觀大師對皇后確心有憂急,也不再多作謙虛禮讓,當即挽袖下墨;方子很快寫好,御醫立刻親去配藥。
達觀大師又親自教連嬤嬤艾灸之法。連嬤嬤懂穴位,很快就掌握了要領。謝過大師,就急回皇后寢室,對她的大椎、風門、足三里等穴位施灸。
苦藥、蘇葉薑湯和施灸的日子密集過了三四天,溶月的身體有了好轉跡象。除了她自己有些發懵以外,其他人都歡欣鼓舞。連嬤嬤更是大鬆口氣,連連唸佛。
溶月望著她們如釋重負的激動,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本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不想卻突然逆轉,來了個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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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溶月身體漸愈。一日,她聽到皇帝再添子嗣的喜訊。
溶月望著神情有些侷促的留金,一時有些迷惑;皇帝的妃子懷了身孕,還專門來告訴她……皇帝這是何意?炫耀、打擊還是另有目的?
看她愣神,一旁的連嬤嬤心中越發黯然;她早就提醒過皇后,要趁早懷上子嗣,可皇后當時全然不作在意。如今皇上有了新寵,她又另居別院,怕是昔日那點情分早已不在。但皇上還專門讓饒總管來別院稟告,到也是給她這個皇后三分臉面。想到這裡,常嬤嬤連忙上前,湊近溶月,附耳就是一陣嘀咕。
“……您是皇后,這宮裡有嬪妃受孕,按理都是需您照管……”
溶月聽罷,這才恍神漸明;心中卻忍不住好笑連連。
心想,看來她是越來越離這身份去遠,竟連本職工作都忘了個乾淨。可心中隨之又打上問號,以前也沒讓她這皇后處理過類似事務。皇帝如何突然又找上自己?莫不是還真打算讓她履行那些事職?
心裡隱約滑過幾個念頭,溶月不禁覺得索然而無趣。她心中立起逆反,這些事,誰想做誰去做,她是受夠了。
她未曾委屈別人,她更不想委屈自己!
主意拿定,溶月心裡就豎起堅定的決然。她覺得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真正是浪費時間。她對連嬤嬤低聲吩咐一通,又讓半春拿荷包賞給留金;然後徑自邁步離開,前去潭柘寺。
留金話還沒說盡,看著皇后又像上次一樣,丟下自己離開。一時心中大急,他想要追跟上去,腳下卻躑躅猶豫。眼睜睜看著皇后走遠,他腦子不由想起上次皇上砸地的那個茶杯……又想著這些日子皇上的焦躁不愉,他不由冷汗滲出額頭。
留金求助似的望著連嬤嬤,忙問:“皇后娘娘為何現在還去潭柘寺?”
常嬤嬤看看過午的太陽;她笑的周到,答話也極為客氣:
“潭柘寺這幾日有南邊來的高僧講經,皇后娘娘要在佛殿祈福、連著抄經一月。今日是因總管您來,才晚了時間。”
到是自己耽擱了皇后!
留金臉有赧然,心裡回想著自從皇后趕走內線,皇上就再不過問別院的事。上月底從西山回去,留刃拿著等了好幾天的別院快報跟皇上稟告。
皇上當時神色淡然,只說有病就找御醫。可是晚上,留金卻看到他盯著那副《松齡鶴壽圖》出神……那畫雖是去年壽寧節,大皇子的賀禮;但操筆下墨的還是皇后!
昨日太醫診出董嬪有孕,皇上神情平淡,依舊看不出情緒。到了晚上,卻讓他來稟告皇后。
留金當時就琢磨,怕是告事是小,探聽皇后的訊息才真。雖然皇上對皇后表面淡漠,別人不明,他卻是知道,皇上對皇后還是心有惦記。
可,皇后對皇上,態度竟是更冷漠……想到這裡,留金心中有堵、煩惱也更甚。他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