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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對溫雅來說,那隻不過是她“未來的前夫”,她又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

就這麼想著的時候,方靖拿起一封信,盯了好久才說:“這信是不是寄錯了?蔣天敏是誰?”彷彿為了緩和氣氛一般,他翻過去唸寄信人地址的時候還是帶著笑的:“美信基督育幼院……”

話還沒說完,那封信突然在眼前消失,他的手被一股大力帶得往前一趔趄,抬頭看時,周策正扯著那封信,咬著牙惡狠狠地撕著。

對半,又折起來,又對半,又折起來……

幾把之後,那封信已經被撕得爛爛的,周策一把把那些爛紙丟了個乾淨,郵票大小的紙屑靜靜地飄落在地板上。

他悶頭倒在沙發上,把毯子拉上去矇住頭,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瘦削的肩膀在毯子下緊緊合攏,彷彿在對抗整個世界。

方靖慢慢站起來。

“說真的,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到底有幾個情人。”他安靜地說,突然有些自嘲似的一笑,“人情不過一張薄紙,揉多了也就破了。”

他從鑰匙扣上解下週策家的那一串,因為手太抖,擰破了拇指一小塊指甲。

“鑰匙,我放在這裡了。”

第二十二章

在公車上他發現指甲破的地方滲了些血。他把拇指含在嘴裡吮,腥甜在口中慢慢擴散開來。

他很平靜。照常去上課、自習、參加例會,和組裡的同學因為燈光上的細節爭吵不休,只是他知道自己心裡有處什麼地方,像那塊指甲一樣在慢慢滲血。

離寒假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父親打電話給他,問他過年還回去不回去,他說回去,父親倒有些詫異,在電話裡說:“回來也好,你暑假都沒回家。火車票訂了嗎?”

方靖一拍額頭:“糟糕,我忘了。”

“你現在訂肯定沒票了,不如坐飛機吧。”

“飛機太貴了……”

話還沒說完,母親就搶了話筒,機關槍一樣又響又快地說:“你別心疼那點錢!不知你這孩子成天想什麼,難道你要坐大巴回來?”

方靖想說他本來就是打算坐大巴回去,母親又開始氣哼哼地教訓他不體諒父母心,雜七雜八說了一大堆,又怕他反駁,說了句“就這麼定了”,掛了電話。

第二天,父親就發簡訊到他手機上,說已經幫他訂了電子機票。這下也只能坐飛機了。

方靖走出考場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離起飛還有足足十一個小時。他拖了李奉倩去逛商場,給家裡人買東西。

李奉倩很專業地在各個專賣店裡挑挑揀揀,一邊詢問著方靖家裡人的情況,一邊發表意見:“給老人買東西不用太花哨,你看這個草藥枕頭,給你奶奶正合適——你不是說她有點失眠?”

“這東西管用嗎?”方靖拿起一個枕頭搖了搖,分量非常輕,湊上去嗅了嗅,也沒嗅到什麼藥香。

“嗨,不就是個心理作用嘛,到時候你跟你奶奶吹得神乎點兒,讓她相信這玩意兒管用,就管用。”

方靖看了看價錢,咬咬牙,往外掏錢夾。

付了錢往外走的時候,李奉倩突然說:“近鄉情怯?”

方靖想了想,搖搖頭。

李奉倩拉住他,仰起面孔,很認真地盯著他問:“你出櫃了沒有?”

臨近年關,商場裡所有人都拎著大包小包,從這一家店趕到下一家店,行色匆匆。李奉倩站在湧動的人潮裡,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凝固住一般望著他,清澈地像三月的溪水。

那問題像一把大錘子突然間砸在方靖心上。他緩了一會兒神,低聲說:“沒有。”

李奉倩放開他的袖子,默默地和他並排走著。

兩人逛了半天,坐到一個咖啡廳休息。李奉倩點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