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慕容夙冷著臉道:“下不為例——”
慕容瑾笑道:“謝謝王叔。”
慕容夙又道:“此人來歷不明,須得查明身份後,方可覺得去留。”
慕容瑾想了想道:“我好像瞧見南簫的眉間有一粒硃砂痣,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是嗎?”當時南簫的臉有點髒,又有些駭人,慕容夙還真沒好好看過,“這棘城中眉間有硃砂痣的小孩應該不多,倒也的確好查。”
硃砂痣......挺有意思的。
慕容夙將慕容瑾護送回了浮月宮後,又去燕帝那裡彙報了整日的行程去處,這才出宮回府。
回到浮月宮後,慕容瑾挑了將點心和那些小玩意各分作三份,一份給留離送去,一份給慕容言送去,剩下的一份自己留著。不過點心糖果卻還是有些多,便又再分了一些給東顯等人。
慕容瑾這日過得舒心,可這宮裡卻大有人不自在,比如——
瀾清宮。
慕容禮正將一隻香爐砸向一旁服侍的宮女腳邊,香灰撒的滿地都是。那宮女也不知哪裡伺候得不周到,連忙跪下:“殿下息怒。”
慕容禮怒喝道:“滾——”
“是。”
“還有你,還有你們,都給我滾——”慕容禮又朝其餘宮女內侍喝道,握著一個花瓶作勢便要砸過去。
那群宮人都知道這位主脾氣大,便立即退的乾乾淨淨。
一隻纖細白嫩的玉手輕輕握住了慕容禮的手,手的主人是個美鬢婦人,將花瓶放回架子上,柔聲道:“這可是御賜的,莫要摔碎了。”
慕容禮憤恨道:“憑什麼慕容瑾那小子可以出宮去,而我不可以!”
賢妃笑道:“不過是和一個閒散王爺出去廝混罷了,有什麼值得你發脾氣的,你將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人,怎麼能與那慕容瑾一般見識呢?”
慕容禮道:“可是母妃,兒臣卻覺得父皇總是偏向於他的。”
賢妃拉著慕容禮的手在案几旁坐下,緩緩道:“禮兒你細想,你父皇現在恩寵於誰,偏愛於誰?你父皇要是偏向那慕容瑾,會把慕容瑾的侍讀給你嗎?你父皇隔三差五便來看你,那慕容瑾臥病半月,你父皇有去瞧過他一眼嗎?你父皇心中最在意的還是你,莫要生了那些心思,和你父皇生分了。”
慕容禮想著賢妃說的倒也在理,可總覺得有些彆扭,“可是母妃......”
“好啦,”賢妃溫柔地打斷他,“就算是慕容瑾他如今再怎樣得你父皇歡喜,也只是一時的,長久不了。”
慕容禮疑惑地看著賢妃,“母妃這是什麼意思——”
賢妃彎起唇角輕笑起來,額間的花鈿微微折出些光彩,“母妃也是為了你好,就讓你那四弟,去陪他那死去的母親吧。”
慕容禮瞳孔微縮,看著賢妃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母妃,謀害皇子,可是死......”慕容禮壓低聲音說,“是......死罪啊。”
賢妃在朱唇前豎起食指,面露狡黠之色,“禮兒,莫要胡說,此事無人知曉,不久之後四皇子慕容瑾暴斃,與你我無關,禮兒什麼都不知道,好嗎?”
慕容禮的確討厭慕容瑾,可是卻未曾真的想過要他死,在他看來,他們雖非一母之子,也不大親近,好歹卻算是兄弟。但轉瞬想到如果慕容瑾真的消失......又還生出幾分期待來。
“母妃,你做了什麼?”
賢妃道:“母妃什麼也沒做,你四弟想來身子骨弱,你也是知道的。答應母妃,你什麼都不知道,好嗎?”
“......”
賢妃捏著慕容禮的肩膀,迫使其與自己對視,認真道:“無論如何,都答應母妃,你什麼都不知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