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不染的妝臺,慕容瑾略有些哽咽道:“母親,兒子今日十歲了。”
妝臺上飾品琳琅,還有幾個精巧的木盒。慕容瑾拿起其中的一個,這是個略長的方形盒子,由紅棗木製成,上面雕刻了鳳凰花紋,裡面裝的是母親最愛的一支珠釵。
盒子上了鎖,落鎖處並非一般的銅鎖,而是由精通製成的繁複花紋糾纏兒臣。記得幼時初玩這盒子折騰了許久都打不開,母親過來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細聲道:“這裡面裝的是母后最愛的鳳頭釵,是你舅舅送給母后的,只有母后才能開啟。”
“那阿瑾不玩了。”
那絕美的女子笑道:“以後就只有母親和阿瑾能開啟了,阿瑾可不許告訴其他人,包括你父皇。”
慕容瑾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母親纖細的手指撥弄著青銅花紋,左右來去,那盒子便開啟了。裡面的鳳頭釵是真的好看,宛若一支真的鳳凰定格在了上面。
“?。”慕容瑾按照記憶開啟了木盒,裡面卻不是當年的那支鳳頭釵,而是一紙信箋和一枚玉佩。
小心翼翼地將信箋開啟,上面的字跡初始秀麗,到後面卻越發繚亂,還有一些斑駁水痕,似是來自眼淚或打翻的茶水。慕容瑾仍能認出,這便是母親的筆跡。
慕容瑾一目十行,見信中寫道:
吾愛子瑾。吾國已破,吾亦將亡。吾若苟存於世,無顏面對吾國英魂,遂先去也。吾兒莫悲,吾兒莫怨。此路漫長,必有兇險,定當自強,不可妄自菲薄。
另,吾万俟皇室患有一疾,世代相遺。此疾名為失心,症發前會有心悸、指尖銳疼之兆,症發之時如同失心失智,人無意識,所行之事不為己控,醒後無症發記憶。汝歲五時曾有此疾之症,此症隨年長而頻發,須靜心養性,方可抑制。
妝臺後有一暗格,其中木盒與此盒相通,置有一藥,名為焯湖,可暫解失心之症。
此中玉佩乃為母所珍之物,見此玉佩,猶如見吾。
唯願吾兒,安寧長樂。
......
安寧...長樂...
但願如此吧。
慕容瑾取出妝臺後的藥瓶,又將兩個木盒歸回原位,將三物藏於袖中內袋收好。心情複雜地在園中踱了幾周,才估摸著時辰回了浮月宮。
回宮後一時覺得頭暈眼澀,又在案上小憩了會兒,這才命人準備熱湯,沐浴更衣,焚香佩環。整頓好後又才傳來了輦子,前往桐華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