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何愧對燕帝、如何自責之言。
賢妃緊緊握著手中玉佩,故作疑惑地看著燕帝,“陛下,這信中所言,臣妾不明白啊。”
“不明白嗎?”
賢妃呆呆地跪下,眼淚簌簌成串地滾落下來,“陛下,臣妾怎的會做出此等惡毒之事,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陛下,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的。”
燕帝半蹲下來,用手指梳理開賢妃發上纏在一起的步搖流蘇,“那你說說,是何人栽贓,又是如何陷害與愛妃你呢?”
“陛下——”賢妃拉住燕帝即將縮回的手,哭得愈發的委屈傷心,“陛下,這字跡可偽造,玉佩亦可仿製,陛下萬萬不可因為這些奸人的手段冤枉了臣妾啊——”
“只是一封信?一塊玉佩?”燕帝冷漠地將手抽回,“若是朕沒記錯,賢妃當年也是因為一個小小的香囊就定了慧嬪的罪吧,不是嗎?那當年的慧嬪,又是何人栽贓陷害的呢?”
賢妃聽了“慧嬪”二字,眼神變得有些森冷起來,“分明是那慧嬪勾結外臣在先,又如何談得上陷害!”
“哦?”燕帝笑道,“那今日分明是賢妃謀害皇子在先,又如何談得上栽贓呢?”
“陛下——明家一直忠於皇家,忠於陛下,臣妾又怎會犯下謀害皇嗣的大罪……”說完便開始幽幽抽噎起來。
燕帝起身,眉心微微皺起,目中帶著些嘲弄的滋味。是了,賢妃身後還有明家。
“你是在威脅朕嗎?”
賢妃心下一驚,她心急了,不該這麼早提起明家的,“臣妾不敢。”
“若是今日阿瑾無事,朕尚可饒你一命,若不然,便拉著整個明家給你陪葬吧,”燕帝平心靜氣道,“還有,禮兒不需要你這樣惡毒的母妃,以後,你還是不要與禮兒見面了吧。”
賢妃不可置信地望著燕帝,幾乎是乞求地拉著燕帝的袍角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最該萬死,可是陛下,禮兒他還小,他不能沒有母親相伴啊——”賢妃想起慕容禮,便覺得心如刀銼。
燕帝厭惡地甩開賢妃,用簡短、陰沉的語氣道:“你好自為之。”便揮袖離去。
賢妃眼神空洞地望著不知哪一處,終於失聲痛哭。
慕容禮說得對,他的父皇,終究還是多偏心於慕容瑾的。三年了,三年了,他還是無法忘記慕容瑾的母后,無法放下那個女人。賢妃騙得了慕容禮,卻終究騙不了自己。
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慧嬪和一個不知所由的孩子,所以燕帝可以不在意。如今換成了慕容瑾,連整個明家都擔不住了嗎?
燕帝回到浮月宮後便寸步不離地守在慕容瑾榻旁,他握著那雙有些冰涼的小手,覺得那樣微弱的呼吸和脈搏似乎隨時都會停下來一般。他不由想起了那個曾經在他懷裡任性撒嬌、隨意歡脫的孩子,對比如今在深宮裡變得堅韌多心而又蒼白脆弱的小人,只覺心中如同被腐蝕一般疼痛難忍。
燕帝將奏章搬到了浮月宮,時不時地便回頭去看慕容瑾有沒有睜眼,燕帝覺得自己如同身陷天牢的罪囚。
臨近子時,年輕的太醫前來施針。
一炷香後,慕容瑾吐出一口泛黑的濃血來。
......
白兮影跽坐在梅花幾前,目光緊緊地扣著燈盞上的燭火,橙黃色的焰火融化不了眼底的寒冰。
手上拈了一張二指寬的薄娟,眉頭微擰。
不知想到了什麼,白兮影眉頭擰得更緊了,唇角卻勾出一抹帶著幾分譏諷的薄笑。雙指夾著薄娟放在燭焰上,火舌舔著薄娟,連著墨跡一起,化為灰燼。
“慕容澤,你這一招,可當真是好得很呢!”說到最後幾字,白兮影是咬牙切齒的。
那劑毒藥之所以名為蔛熒,是因為毒方里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