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呢,那麼好的孩子......”
雨是在將近黎明才停的,慕容瑾卻早已醒來。冷雨之夜,畢竟難眠。
書案上散亂著幾張熟宣,上面寫著幾個皇子的名字,上面一些被圈了起來,一些則被畫了叉。
放下狼毫,慕容瑾仍皺著眉,思索著質子人選。
現下眾皇子中,皇長兄正得聖寵,自然不會是他;五皇弟重疾纏身,陛下也不至於讓他出這個遠門;六皇妹年幼,又是陛下獨女,陛下自然是不捨讓她遠去的。剩下的三人,二皇兄生母齊妃雖已不在,安國公如今也不如從前,但在朝中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所以不會是他。那麼......
慕容瑾提筆利落地將慕容言和慕容熙的名字劃去,宣紙上獨留了自己的名字。
便很可能是我了......
卯時依舊去學宮溫書,不過這日,卻有一生面孔坐在了慕容瑾旁邊的空位上。見慕容瑾來,便起身離席,微微拱手道:“參見殿下。在下南宮祁,是殿下的伴讀。”
南宮。慕容瑾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南宮珝,當朝的鎮國侯。鎮國侯有一獨子,名祁。
慕容瑾微微點頭,“世子不必多禮。”
待慕容瑾坐下後,南宮祁才復坐下。只是卻未再與慕容瑾說過一句話,慕容瑾生性冷淡,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搭話。
皇子伴讀通常與皇子年齡相當,性格相近,一般是文武大臣之子,與皇子一同上課。若皇子犯錯,則伴讀代為受罰,一來以此監督皇子學習,二來伴讀留在宮中,也起到了人質的作用。
這個南宮祁面色溫和,卻並不似善交之輩。慕容瑾並不願與之深交,而南宮祁也不願與其多說一句話。
習完課後,南宮珝也只是一句“告退”,便先離去。身邊沒個隨從,也不知道識不識得路。
“東顯,你去跟上世子,別讓他走丟了。”
慕容瑾突然覺得,這個伴讀,有點令人糟心。
慕容言上前去貼近慕容瑾,“阿瑾,你這個伴讀好生無禮。”
慕容瑾無奈道:“人家可是侯爺的愛子,我跟人家哪裡比得。”
自從射、御課以及武學課被取消後,樂數課便多了起來。數課還好,學著倒也有趣。只是那樂律課,慕容瑾想著白兮影便覺得頭疼。
午後的樂律課慕容瑾思緒亂糟糟的,白兮影考察了些要點,慕容瑾也只是漫不經心地答著。
白兮影停下來沒有再提問,安靜了許久後,慕容瑾卻仍在發呆。白兮影捲了竹簡握在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慕容瑾的頭,“莫要發呆!”
“哎喲——”慕容瑾猝不及防地捂住腦袋。
“今日見殿下都在走神,在想什麼?”
慕容瑾支吾了一下,“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白兮影冷哼一聲,“滿臉都寫著心事,還沒什麼。”
“......”
見慕容瑾不說話,白兮影便撩了衣襬坐下,語重心長道:“是在擔心陛下要送誰去那西秦吧。要在下說,殿下思量這麼多有什麼用呢?”
慕容瑾抬眼看他,只聽他繼續道:“結果如何,又由不得殿下做主,只能接受而已。況且......”
“況且什麼?”
白兮影笑道:“況且,這質子人選絕不會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