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宮裡受了委屈?你只管說出來,朕替你做主。若是我朝因此失去了白先生這般人才,那將是我朝國樂的極大損失啊。”
白兮影道:“陛下厚愛,在下不勝受恩感激。樂府的一切都很好,只是在下離家數載,實在有些思鄉心切了。”
一旁的安源道:“聽說先生家在南越?”
“正是,不知二位大人是……”
燕帝道:“他們二人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最近查一樁案子,今日進宮述職。說起來,他們查的案子,還與先生有關。先生的護衛……犯了命案,先生可知?”
“在下昨日便得知,只是昆吾他雖性子冷厲,卻是萬萬不會犯下這般罪孽,其中隱情,還望陛下明察。”說罷,便又是一深揖。
“那你可知,你的護衛殺人用的什麼兇器?”
“什麼?”
崔胤答道:“北齊皇室培養的密衛黑鳶的獨門暗器——暗羽,不知先生可知,你的小小護衛,竟也有這般能耐。”
白兮影笑道:“昆吾是我的家奴,隨我一同在南越長大,怎麼可能會與北齊黑鳶有關。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陛下……”
崔胤打斷他道:“陛下——不知可否讓白先生摘下那半面面具,讓臣等一觀真容,如若先生當真與北齊無關,也好證明先生的清白。”
這話說得,彷彿白兮影才是那個殺人兇手,而他倒是好心作了一番成全,這顛倒得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燕帝也道:“不知先生可否方便?”
既然皇帝陛下都這麼說了,那麼再推辭辯解好像也都是徒勞了。
白兮影遂道:“只是怕驚了聖駕。”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更加冰冷的面具,白兮影動作有些緩慢,因為不確定。不確定時隔多年,燕帝是否還認得他,儘管有寧王長子的身份作掩,可若燕帝當真認定了他是万俟之,也是難以脫身的。
那半面面具由純銀製成,彷彿任憑體溫再怎樣熾熱,都捂不暖。薄薄的面具似乎有千鈞重,面上一空,有些不適,白兮影摘了面具的手藏在身後,有些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