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開口,“不管你是白濯還是白兮影,又或是其他什麼身份,都希望你,能記得我這個人。”
“……”白濯斟酌了片刻道,“慕容夙,我不是你的那位故人。”
慕容夙認真道:“我是個淺薄的人,向來只識人皮相,以貌取人。初見公子時,只覺得驚豔,後來相識,卻也不是因為權色。我這個人,粗鄙得很,不求能與公子相知,只求能在公子的記憶中,留下些微末的印象。”
白濯負在身後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扣在一起,“殿下言重,折煞在下了。”
“你還會回來嗎?”
“不……”白濯看著慕容夙明澈的眸子,一時竟覺得這雙桃花眼也不那麼討人嫌了,本想說“不回來”,卻有些不忍,便道,“不知道,有緣自會相見。”
“白濯……”
“終有一別,殿下請回吧。”白兮影微微拱手,作勢離去。
“等等,”慕容夙從袖中掏出一個棗木錦盒,“這是路玉山去年採的血玉,請的大棘城最好的工匠雕琢的。公子若不嫌棄,便收下吧。”
“多謝殿下。”
......
白鄔看著白濯轉過身來,立即將車簾放下,裝作嗑松子的模樣。見白濯手裡多了個錦盒,便笑道:“喲——你該不是為了這個小美人才來的大燕吧,沒想到你好還這口。”
“……”白濯懶得搭理他,隻手開啟了錦盒。
錦盒裡躺著一枚刻了流雲如意的半鏤空玉佩,上好的血玉,墜著精緻的穗子。
白鄔湊過去看,“這麼吉利的顏色,定情信物啊!”
“不是,別多想。”白濯冷冷道。
“沒關心的,我朝民風開放,”白鄔一臉瞭然於心的樣子,“咱爹也並不介意你帶個男夫人回去的,趁著人還沒走遠,不如去追回來?”
正說著,便聽到外面有不同於兩架馬車的馬蹄聲靠近,白鄔撩起車簾便見那個“小美人”騎著駿馬,放了跟馬車一般的速度在三步之外跟著,不由埋怨道:“你看吧,人家這都跟上來了,顯得你多沒氣度!”
白濯“啪”的一聲合上錦盒,並不理他。
“我說,我覺得這嫂子也還可以,要模樣有模樣,要家室有家室,門當戶對的。”
“閉嘴——”白濯低聲喝道。
白鄔帶了些委屈道:“別啊,你看你這在道觀待了小半輩子,出來能遇上這麼個美人不容易,況且你脾氣又不太好,整天冷著一張臉,也未必能討姑娘喜歡……哎喲!”
一枚松子殼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哎喲,破皮了都,”白鄔叫喚著,“你要是把本大爺的臉給毀了,以後討不到世子妃,我看你怎麼跟咱爹交代——”
“……”白濯無比糟心的捂住耳朵。寧王堂堂一代大將軍,血戰沙場,叱吒風雲,怎麼會有這麼個敗家兒子。
慕容夙一直跟在馬車旁,直到過了十里長亭,馬蹄聲才漸漸遠去了……
“得,你看吧,人都走遠了,跟你說……”白鄔有些惋惜地放下車簾,就看到白濯冷著臉,手裡緊緊地握著一卷書,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