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禮提高了聲量,其餘人都往他們這邊看來。
慕容言疑惑地用筆頭戳了戳季鳴,“他這話怎麼說得陰陽怪氣的?”
季鳴無奈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慕容熙看著南簫,擰了擰眉頭,然後提醒正在看熱鬧的伴讀繼續溫書。
慕容夙深受陛下寵愛,但在朝野內外的評價卻不是很好。一無是處、一無所取、不學無術、風流成性、混吃等死,再加上瑞王為了千葉樓頭牌一擲千金的事蹟在大棘城中曾傳得沸沸揚揚,慕容夙便成了各大世族官家教導子弟的反面例子。
一位上了年紀的皇叔曾經指著慕容夙的鼻子大罵,“我慕容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廢物!”
這樣一個風流王爺的義子,可想而知會在眾人的猜測和議論中成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的。
而這些,慕容瑾卻是不知道的,他素來覺得慕容夙只是頑劣無禮了些。
慕容瑾帶著南簫在書案前坐下,“不必理會他們,好好溫書。”
“嗯。”南簫點了點頭。
慕容禮和南宮祁的位置就在慕容瑾二人的前面,雖隔了一段距離,但二人並未掩飾的談話聲正好能讓後面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只聽慕容禮道:“也不知父皇是怎麼想的,這樣的人也讓四弟帶著來,也不怕髒了這學堂。”
南宮祁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決斷。”
這話很是刺耳,南簫死死地捏著一紙書頁,紙都皺了,也未曾翻頁。
慕容瑾繼續翻閱著做批註,筆下未停,用僅僅四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皇長兄還是多積點德吧,莫像賢妃娘娘那樣,損了福報。”
賢妃那事本就讓慕容禮胸口哽著一口氣,氣惱傷心了許久,如今慕容瑾一提起,那心裡可是說不出道不明的難受滋味。
“慕容瑾,你——”慕容禮側過身來,正要發作。
慕容瑾抬眼一笑,“皇長兄,顧先生來了……”
顧十將戒尺輕輕落在慕容禮面前的書案上,“書都溫好了?”慕容禮才悻悻地轉過身去。
慕容瑾休養之時也尚在看書,倒還跟得上,而這些內容對於南簫來說,學起來還是過於吃力了些,他甚至連一頁紙上的字都認不全面。
這一跟不上吧,便容易焦慮分神。等到左肩傳來疼痛時,南簫這才回過神來。
顧十繼續捏著戒尺在空中虛敲著講課,並未多說什麼。
南簫有些懊惱地垂著頭,清醒是清醒了,卻再也聽不進去。
這日放課後慕容瑾不再似以往那樣磨磨蹭蹭,早早地收拾好了書卷便拉著南簫離開了學宮。
南簫自離開學宮便一直默著不說話,直到回到了浮月宮,才極其小聲道:“殿下,我是不是很不好?”
“怎麼會呢,南簫明明這麼好,”慕容瑾笑道,“學宮裡他們說的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那個人是我的大哥,打小便討厭我,連帶著也討厭我周遭的人和物。今天明明是我的緣故,而讓你受委屈了。”
南簫繼續看著自己的鞋尖,“那另一個人呢?”
“那個人叫南宮祁,是鎮國侯家的世子,難免有些矜傲,”慕容瑾冷冷道,“以往他是我的伴讀,後來我病了一場,他便跟了我大哥。”
南簫琢磨了一番,也大約理清了他們之間的恩怨。
“不要低著頭,”慕容瑾用食指抵著南簫的額頭,迫使他抬起頭來,“你是瑞親王的義子,陛下欽定的伴讀,你在浮月宮裡也是半個主子,不是奴才。不必低眉順眼,看人臉色。”
“哦……”
慕容瑾趁著午膳時分向南簫言明瞭今日下午還有騎術課,此處離西校場並不太近,要早些去。
又向東顯吩咐道:“記得和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