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你先回去,慕容瑾留下來。”
慕容禮不知為何緣由,但見氛圍凝重,也不敢再逗留,只好先退下,“兒臣告退。”
慕容禮走後,大殿中安靜了許久後燕帝才冷冷道:“你剛才叫朕什麼?”
慕容瑾掀了掀眼皮又垂下眼,半晌後才道:“陛下......”
“哦?什麼時候你連一聲‘父皇’都不願意叫了?”從一開始燕帝便覺得這孩子哪裡有些不對,現在想著,倒是從稱謂上便帶著幾分疏離。
慕容禮喚他‘四弟’,他一口一個“皇長兄”,聽起來倒覺得不失禮態,實則是暗中舒遠著,好像要透過這撇清著什麼。
“......”
見其不說話,燕帝提高了聲量道:“怎麼,是聽不見朕說話嗎?”
慕容瑾一時也不知道作何言辭,有些心虛地吞吞吐吐道:“兒臣......兒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叫朕一聲‘父皇’是委屈你了,還是噁心著你了?”
這話實在是誅心,可慕容瑾卻又當真不願去叫那一聲“父親”或者“父皇”,委屈不算,噁心也談不上。只是讓人覺得周身不自在,面對著一個曾經差點毒殺了自己並拿自己的性命當做籌碼的人,喚著那樣稱呼,怎樣都覺得難受。
“兒臣不敢。”
燕帝冷笑了一聲道:“哦?那你倒說說是為的什麼?”
“......”慕容瑾答不出來。
“怎麼又不會說話了?”
“......”慕容瑾緊抿著薄唇,背板挺得筆,仍舊不說話。
幾息之後,慕容瑾感到胸口一陣鈍痛,竹簡落在地磚上,聲音很是清脆。
緊接著便聽到燕帝怒吼道:“逆子——”
慕容瑾將頭叩下。
“既然你大病初癒便可以去射亭傷人,在學堂鬥毆,那證明你身子骨也不算太差。你去外面跪著,什麼時候想好了,或者編好了理由,再進來給朕解釋!”
“是。”於是便起身往外走,還未走出殿外卻又有一本摺子打在小腿上,慕容瑾猝不及防跌跪下,膝蓋正好磕在殿門檻上。
慕容瑾咬著牙站起來,走出去後下了臺階,撩了袍擺跪在階下青石板上。
燕帝看著那個遠遠地跪著的挺直地小小身影,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趙敬將那本奏摺撿回來,擦了擦上面的一些細灰,小心地放在御案上,“陛下息怒,殿下他年紀還小,不懂事。”
“你不必替他說話,知事比誰都早,偏偏一身的臭脾氣不知道哪裡來的。”
趙敬乾笑著,只好退守在一旁。
慕容瑾在外面跪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膝蓋已經由疼痛、腫麻轉為了毫無知覺。
慕容瑾的身子輕微歪斜了,又馬上正了回來。
“趙敬,”燕帝輕輕瞥了一下那個小小的身影,“你去問問他,問他想好理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