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可見骨。
南簫雖然不塌伶俐,但也還算是肯吃苦,一招學久久不會便自己記下招式身法留下來苦練,直到學會為止。
這樣一來,雖然耗費時間較多,但好歹功夫是學會了。
慕容夙只抄了一個月的家訓便被解了禁足令,慕容瑾卻還得繼續抄著,再加上其他課業越來越繁重,每日的家訓任務幾乎都要到第二日丑時過半才得以完成。
長期下來,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嚴義真近幾次來診脈,都連連嘆氣,並次次警告慕容瑾,“不得太過傷神費心,會損壽的。”
慕容瑾苦笑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嚴太醫誇張了,習慣了總會好的。”
“殿下,你這......”
慕容夙不禁有些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麼招了你父皇生了這麼大的氣,這麼久了還罰著你呢。”
慕容瑾嘆息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父皇大約是對我失望了,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心急地這樣將我攆了出來。”
“你說說看。”
“我也說不上來,可大約是那回,我只願意叫他‘陛下’,不願意叫他一聲‘父皇’吧。”
慕容夙先是愣了愣,他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還有這麼犟的時候,連自己親爹都不想認了?
隨後又勸道:“皇兄那時是在氣頭上,你去給他認個錯,服個軟,乖乖地叫他一聲‘父皇’,這不就解了嗎?畢竟是你親爹,哪裡會真的那麼鐵石心腸。”
慕容瑾搖了搖頭,“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願意啊。瑞王叔,你不明白......”
慕容夙默默嘆了一口氣,他確實不明白。他沒有經歷過自己母族被自己的親爹滅族的慘烈與絕望,也沒有經歷過從聖寵雲端跌落到土裡的疼痛,更沒有經歷過母親因父親而死,父子幾近成仇的矛盾與痛恨。
所以他也不明白,小小年紀的慕容瑾,為什麼有時候會表現出那樣深的城府和心思。那些同齡人不具備的冷靜和淡然,那種死不回頭的倔強,還有偶爾寒人心骨的冷冽與涼薄。
也不知那皇帝陛下是當真忘了慕容瑾的禁足令,還是刻意不提這回事,畢竟那些手抄的家訓是要每隔幾天就有人來取進宮裡的。
就這樣,慕容瑾抄了近兩年的本家家訓,練得一手好字和常人不及的寫字速度。
慕容夙在一旁感慨道:“想來這抄家訓嘛,還是有好處的,你父皇大約是想磨練磨練你的意志。”
慕容瑾白了他一眼,將剛剛抄好的家訓裝進匣子裡。
這兩年來,慕容夙也用盡各種手段,或攆或調或殺,清理掉了絕大部分的“眼睛”。
南簫學得不多,也就看書寫字練武,倒也都算是步上了正軌,逐漸精練起來。
海棠謝卻,柳絮飛盡。
竹影輕撫著幽窗,白晝開始逐漸漫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