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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寒風冷酒

馬車在顧府後門停下,駕車的小廝等了半晌卻沒聽見動靜,便側頭問道:“王爺?”

慕容夙垂著眼,片刻後道:“去榮升街的那家酒樓,隨後便不必過問我,自行回府去。”

小廝應了聲“是”,遂掉頭往榮升街去了。

靈榽酒樓這個時辰的客人並不太多,慕容夙要了個靠窗的雅間,讓人送了兩壺梨花醉來。

金尊玉貴的王爺出門時沒穿大裘,如今雖燃著火爐,卻也大開著窗子,冷冽的風就這樣吹進來,熱氣停留半晌也就散了,不幾時,半個身子都快僵住了。可慕容夙好似沒感覺,一杯一杯的冷酒往肚子裡倒。

冷酒下去,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凍住一般,卻剩那喉嚨被火辣辣地灼著,慕容夙覺得妙極了。

兩壺梨花醉喝完,慕容夙又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去結了酒錢,半醉著往千葉樓走去。

千葉樓與靈榽酒樓隔了整整一條街,慕容夙走到的時候天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四肢也凍僵了。他大約也知道自己不太體面,又繞了半圈從後門進去。

“什麼人?”新買來的男孩犯了錯在院子裡罰跪著,見人影跌跌撞撞進來,小聲問道。

慕容夙不答他,反而問道:“大寒天的,怎麼在這兒跪著,快進屋去。”

“我不聽話,被罰了,不能進屋,”男孩仰頭看著他,怯生生道,“你是什麼人,怎的從這個門進來。”

“天黑了,過來討杯酒喝,”慕容夙半蹲下身子,輕捏著男孩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咂巴了一聲,顯得輕浮得很,“模樣還不錯。”

男孩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一個護院聞聲過來,眼尖地認出了慕容夙,忙跪下道:“王爺。”

慕容夙擺擺手,“起來吧,帶我去見你們家公子,凍死了。”

“是。”護院於是引著慕容夙往裡走,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他們的大主子“千璣公子”。

男孩有些驚訝地看著慕容夙的身影,卻呆呆的不說話。慕容夙走了幾步,又停下轉過身來,有些苦澀又有些無奈地笑道:“小孩兒,知道我是誰了,快回屋去吧,什麼罰我讓他們給你免了,不會有人怪罪你的。”說完,便往裡走去。

男孩依舊皺著眉頭,緩緩起身,眼睛在冬夜裡黑得發亮。

“啪啪……啪啪啪……”

千璣公子剛從外面回來不久,正在房裡敲著算盤。

“怎麼搞成這個狼狽樣子往我這裡來?”

慕容夙一張臉凍得發白,頭髮也被吹得有些凌亂,帶著一身冷氣就往屋裡鑽,略過千璣公子往短榻上就是一躺。

千璣公子也不理他,繼續撥弄著算盤。

“這個時辰還在算賬,最近生意很忙嗎?”

“外面的生意不算忙,裡面的生意挺忙。”千璣公子瞥了他一眼,見他蜷縮在短榻上直哆嗦,只好命人又添了兩個火盆進來,“今天又發什麼瘋?”

待火盆添置到榻旁,慕容夙又把外衫脫了,自己找了個皮毛毯子來裹著,喝了一小碗薑湯,過了約有半炷香的時間才緩了過來。張口準備說什麼,一時竟又忘了。

千璣公子放下算盤,將燭火撥亮了一些,“我見你今夜也不像是要回府的樣子,已經派人去傳話了。”

慕容夙點點頭,道,“我進來時,那後院跪著一個小孩兒,我讓他回屋去了。天冷氣寒的,也讓他們少折騰人。”

“好——都依你,”千璣公子嘆息道,“你很少在府外喝成這樣,怎麼,是被你皇兄教訓了,被府上的小孩煩透了,還是和你的美人鬧彆扭了?”

“也不是,”慕容夙思忖著,癟著嘴,“那小孩兒也確實煩人。”

“那是怎麼了?”千璣公子繼續打著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