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黑鳶這樣的皇家密衛,一般只有皇帝或者儲君才可以呼叫。至少也應該是皇室的直系成員。
北齊的大皇子,若是還活著的話,應該也就是白兮影這個年紀。
只是,這樣想著怎樣都覺得不太現實。
畢竟,人死怎麼能復生呢?
見安源猶豫,崔胤便道:“我想,少卿大人應該想到了吧。”
安源兀自搖著頭,“這不過是你我的猜想,並且是最不切實際的猜想。若昆吾當真是黑鳶,那麼我倒是更願意相信,那白兮影是黑鳶當中掌握著權力的另一少部分人。”
崔胤又道:“少卿大人可曾想過,那白兮影為何不願以全貌示人,只因為怕被人認出嗎?”
“崔胤你要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三年前言明的是北齊皇室皆已殉國。若此時憑空多出來個北齊皇族,你又要三年前的那些人如何交代,你又要我二人如何立足?”
崔胤嘆息道:“那麼,少卿大人打算如何破案呢?是直接告訴陛下‘兇犯就是黑鳶’,還是說‘兇犯是遭人誣陷’,但那暗羽又是哪裡來的呢,真兇又是誰呢?少卿大人查得到嗎?”
安源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一時覺得崔胤無比聒噪。
“不如,嚴刑逼供?”
“你可別把刑部那套帶過來,”安源輕喝道,“那以你說的,又要怎麼呈報給陛下。憑空猜測便是你的結案?若那人確實是北齊餘孽倒是小功一件,如若不是呢?”
崔胤微微頷首笑道:“不過是個小小監樂罷了——”
第二日,在安源的監督下,崔胤寫了一封彙報程序的摺子,上面提到了昆吾的身份及部分言錄,重點提示了白兮影與昆吾的主僕關係。
崔胤道:“為帝者生性多疑,陛下也不例外。”
燕帝看著摺子蹙眉,“南越寧王當真有這個長子?”
身後的影衛躬身道:“回稟陛下,屬下查到,寧王的確有兩子,幼子一直養在府中,長子出生後不久便被送到一個道觀入了道家,是這些年才被南越皇帝召回來的。”
“這白濯是真的,可白兮影又當真是白濯嗎?”
燕帝將安源和崔胤傳喚進宮,二人細述了案子。
燕帝看著案件卷宗,臉色並不好看。若單是一樁殺人案倒確實無奇,只是兇犯明目張膽地使用黑鳶獨門暗器殺人,那麼這就……有些挑釁的意味了。
燕帝越想越生疑,越想越不安。
“去把樂府的白兮影叫來。”
白兮影接到口諭時正在樂府的小院子裡收拾一些必須要帶走的東西,來人是燕帝的貼身內侍趙敬,也沒說為何宣召,只說是去祁明殿。
這樣的莫名傳喚,估計與昆吾那事有關,帝王的疑心都是很重的,哪怕燕帝已經知道了他寧王之子的身份。
在進到祁明殿看到那日大理寺所見的安源時,白兮影便確認了這個想法。
白兮影深深一揖行了大禮,“參見陛下。”
燕帝笑道:“不必多禮,朕今日召你是有一事要你去辦。”
白兮影抬頭,便聽燕帝繼續道:“再過兩個月便是朕的幼弟瑞王二十歲的生辰,朕早就從司樂那處聽聞你樂華橫溢,所以屆時瑞王冠禮上的禮樂,朕希望能由你來編練安排。”
一面讓司樂儘快攆自己走,一面又搞來這套說辭,未免太過虛偽了。難道大理寺的人也是為了瑞王的冠禮而來?白兮影可不信安源身側的那人,是禮部的人。
白兮影心中冷笑,卻還是隻能笑顏相面,“能得陛下如此賞識,實在是在下的無上榮幸,只是在下已向張大人遞了請辭表,張大人也已批准。承蒙聖恩,只是在下要讓陛下失望了。”
燕帝惋惜嘆道:“可是覺得樂府薪遇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