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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見血封喉

二人閒聊了不少音韻雅曲之事,南宮珝涉獵頗廣,倒也相談甚歡。

“聽說白公子家在南越,可是越朝之宗親?”

白兮影眼角微揚,語氣溫和道:“白姓在南越並非稀罕的姓氏,在下不過一介布衣,侯爺說笑了。”

南宮珝笑道:“只是見公子氣度不凡,多想了兩處,公子勿怪。”

又聊了幾句,侯府管家突然趕來在南宮珝耳邊細語了幾句。

“忽有急事,恕暫不能相陪,還望公子見諒。”話畢,便匆匆離去。

白兮影輕笑一聲,對身後的昆吾道:“既然侯爺有要事在身,那我們也就不再打擾了。”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那府中管家連忙勸阻道:“公子請留步,侯爺片刻就回。”

白兮影與昆吾對視一眼,便又坐了下來。

天邊的濃雲快速卷舒著,白兮影已是吃了幾盞新茶,嘗過幾類糕點,並小憩了些許時候了。暮色將合,白兮影悠悠問道:“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嗎?”

一旁的丫鬟不敢作聲,忙差了一人去尋管家。昆吾面上已有不耐煩之色,“公子。”

“好啦,我也乏了,”白兮影撣了撣衣袍,緩緩起身,“走吧。”

兩人剛踏出花廳便撞見管家疾步走來,“白公子,何不......”話還沒說完,只見昆吾漫不經心地將劍鞘滑下來一截,斜瞥著他,頗為惱怒道:“讓開!”

白兮影笑著拍了拍昆吾的手腕,道:“別嚇到了老人家,”說著就從那管家身側走過,“貴府若是強行留客,傳出去只怕會壞了侯爺的名聲。”

鉛灰色的烏雲一點一點爬滿頭頂,沉重之感彷彿要將整個蒼穹拉倒。冷風毫不留情地吹過大棘城中的最後一處罅隙,空氣漸漸變得溼潤起來,視線開始黯然朦朧。

細雨密密麻麻地敲打出聲響,將雨中的人和物都籠上了一層似有似無的輪廓,水腥味混雜著塵埃的氣息彌散開來。

一輛青篷烏轅的馬車在雨中不疾不徐地行駛著。

前行的棗紅色駿馬突然揚起前蹄,發出一陣嘶鳴。駕車的藍衣青年立即勒住韁繩,以防馬車劇烈顛簸。

雨勢漸大,雨滴在水窪中濺出水花,耳邊只剩下一片龐然的寂靜與冷雨滂沱。

馬車的主人正把玩著一柄白玉為骨折扇,似乎在對駕車之人說:“就在此處停下吧,似乎有人在等我們呢。”

昆吾撥了撥斗笠的沿緣,目中寒光似劍。

空氣彷彿一瞬間停止了流動,凝固著,死亡的氣息。

幾道黑影不知從何處竄出,落在兩旁的房脊上,將馬車圍住。

白兮影聲調平淡道:“若是弋白在此一定會很高興的,他近來習了幾個新招式,正愁沒地方練手呢。”

昆吾用拇指將劍身拔出劍鞘幾分,白刃隱顯出殺意,劍面映出半面冷峻。昆吾冷冷道:“主子,我的劍近來也嗜血得很——”

利刃出鞘,見血封喉。

來者身手不凡,兵刃直去要害。昆吾仰身躲過一擊,足尖一點車轅,便飛身落在了車頂。利劍割喉,只需一瞬。兩個黑衣人的血同時濺在昆吾臉上,顯得昆吾更像個地獄羅剎。

然而,車中之人卻似乎察覺不到車外之事似的,手指輕撫著白玉扇骨,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倒地之人約有八九,鮮血在雨中迅速暈開。昆吾也已是半身染血,卻沒有一處大傷。

那些人逐漸意識到昆吾不好對付,轉而將劍刺向車內。白兮影歪著身子躲過幾擊,手中的白玉扇突然展開,露出泛著白光的刀刃。伴隨著“撕拉”的布料破裂聲,車簾已被劃破,白色的身影迅速從車內飛出。手中之扇再一收一展,數枚泛著奇色的極細銀針便功向那些人。片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