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錘了一下馬車,“白濯,你個混蛋!”
掌櫃看見白鄔垂頭喪氣地回來,立即明白了什麼,“公子莫不是沒錢了吧。”
白鄔有些心虛,卻還是挺胸抬頭道:“你看本公子像是沒錢的樣子嗎?”
掌櫃笑道:“這像不像,和有沒有,可是兩碼子事。”
“你——”白鄔作勢作了一半,卻也不好發作,便委聲道,“掌櫃的,是這樣,我是奉家父之命兄長回家成親的,結果我兄長他不願意這門親事,就把我等算計了自己卷著銀子跑了。你看要不這樣,我把這三個人留在這裡給你當夥計,等我回家拿了錢再來贖他們。”
掌櫃搖了搖頭,“我這客棧也不缺人手,白白養著那幾個人還浪費我的糧食,我這小本生意,耽誤不起,”又看了看白鄔的一身好料子,“我看你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不如你給家裡寫封信,讓家裡人把錢給送來,我就放你們離去。”
此處還在大燕境內,莫說離鏡城,離南越邊界都還有一段距離。且不說等寧王府把銀子送來他人都快磨沒了,關鍵是這事兒,他也不能讓老王爺知道啊……
白鄔兀自用手指敲著腦袋,許久之後也沒想出個什麼辦法。
“公子可想好了?”
白鄔靈機一動,“要不這樣吧掌櫃,這幾個人就送給你了,你把他們給賣了,怎麼也得有些銀子吧。”
幾人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鄔,“公子,你怎麼——”
白鄔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後聽掌櫃嘆息道:“公子你不懂行情,這幾人要身子沒身子,要模樣沒模樣,這當做人力,也賣不了幾個錢啊。”
“……”
白鄔一時呆了。
一個時辰後,四人還是離開了客棧。
馬車只剩下一架了,那個沒了馬後的馬車只剩下車輿,並著白鄔新裁的衣服和一些發冠髮簪,連著裝衣服的箱子都抵給了當鋪,這才付了房錢,還剩下些銀兩當做盤纏。
三個小廝擠在外面架著車,白鄔坐在空蕩蕩的車廂內,看著一個只裝了兩件衣服的包裹,覺得無比孤寂。
離鏡城還有不知多少個千里,白鄔第一次覺得回家的路如此遙遠。
連聲嘆著氣,松子嚼著都沒了滋味。
一個小廝不識趣地撩開車簾一條縫,“世子,咱不找大公子了嗎?”
白鄔抓了一把松子劈頭蓋臉地砸去,“我能活著回鏡城都不錯了,你還記得那個沒良心的混蛋,到底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小廝放下車簾,小聲說了一句“都是”,然後把接住的松子分給另外兩個同伴。
城外頗為荒涼小道上,傳來白鄔的怒吼,“白濯,小爺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