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有人在屋子裡說話,卻又連個人影都沒有。難不成是見鬼了?
艾裡克突地從乾草堆上坐了起來,兩隻野兔嚇得竄進了角落裡。屋子與寧靜又重歸於好。
他伸了伸懶腰,走出屋去。
呵,這老天爺是夠忙碌的,洋洋灑灑的細雪飄了整宿。雪雖細小卻也密密麻麻掛白了樹梢,地表已被些許積雪塗抹的斑斑駁駁。他下意識地抱緊雙臂來抵禦寒冷,轉身想要躲回屋內。可又馬上停止了這個毫無意義的動作,因為他發現身體並未感到寒意,反而覺得有一股暖流在體內來回流動。這種溫馨的感覺似曾相識在帕西的小木屋。他想它並非不速之客,這麼多天裡,萬物蕭條、沉寂,可他從未替氣溫擔心過。與在帕西小木屋時的稍縱即逝相比,此刻它正源源不斷在體內,無窮無盡。
第二章 光露甦醒(中)
艾裡克有種深深的預感,那就是光露覺醒了。
但他聽伊爾先生說過,光露一旦覺醒後就要與它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共識,將其具象化。(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那個人真的不怕冷,下雪天還呆在外面。”
“怪人。”
“我們躺在他剛剛躺過的地方應該會暖和很多。”
“對,好主意。”
確實有人在他背後說話。艾裡克迅速轉過身軀,兩隻野兔正蜷縮在他睡覺的那塊乾草上。難道是它們搞的鬼?怎麼可能!
“他又要過來了。”
“物歸原主吧。”
“我屁股還沒捂熱呢。”
“誰叫你不早些做窩的!”
兩隻野兔又跳開了。艾裡克一邊思考著光露具象化的問題,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總不成是這兩隻兔子在交談吧?真是奇怪了。”
接著又開玩笑似的朝兩隻兔子說:“喂!是不是你們在說話,如果冷,就到我跟前來。”
艾裡克話一出口就馬上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說出的語言不屬於之前的任何一種,英語、西班牙語、漢語、乃至古瑪雅語,全都不是。而就跟當時學會說古瑪雅語一模一樣的情形,只是下意識的。
“嗨,他叫我們過去呢。”
“人說人話,鬼說鬼話。可他是人,怎麼會說自然通用語呢?”
“既然他叫我們,那我們就過去吧。”
兩隻野兔又一蹦一跳到了他身前。
艾裡克下意識地繼續了剛才的語言:“你們能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你這不是廢話麼?”好像是灰野兔在說。
“你是人,怎麼會說自然通用語呢?”這回是白野兔在說了。
艾裡克好奇地問:“什麼是自然通用語呢?”
“自然通用語啊,”灰野兔說著又往他身前靠了靠,“就是自然界萬物通用的言語,當然了,除了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人類不會以外。”
“那是不是我除了能跟你們說話,還能與其他動物交談?”
“是的。只要對方動會講自然通用語,不管是什麼東西,哪怕是一坨屎,你也能跟它好好侃上一番。話說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怎麼會懂通用語……”
艾裡克哭笑不得:“我要不是人那會是什麼?我本來對此一竅不通,也是突然就懂了這門語言。”
白野兔說:“不過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倒是挺讓人著迷的,讓我們忍不住想親近你。”
“什麼氣息?”
“難以形容。一股自然親和的氣息,有點像迷失找到了歸宿,孤單覓得了朋友。”灰野兔爭先說道,“從來沒有人能像你這樣值得信賴。”
“真的?”
“騙你幹什麼?你不信可以到屋外去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