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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過溫柔,又太過脆弱,盛滿了珍惜與執著,我忍不住輕輕在心底喚了一聲:“令狐……”而後卻又消散了,溢位口的只餘下壓抑至極的微微喘息。但這種放縱竟令我甘之若醴。苦澀的,痛楚的,然而這情卻亦是痴纏入骨的甘甜。我知邁出這一步,便是萬劫不復,但這雙劍合璧之心卻靈犀相通,在自無望至絕望的滅頂至樂裡頭,竟隱隱約約得,尚有一絲希望的細碎光芒。

那日思過崖之行後,聯絡莫大等人時,我極其謹慎,連兩位師弟都不曾驚動。因我難以知曉派中除了勞德諾,是否還有左冷禪的探子,此事太過重大,絕不能洩露分毫。

料想,思過崖石刻的秘密被我師門掩藏了這麼多年,亦是有著此慮。當年風師叔曾在那張後山的圖上註解,我卻因年隔久遠,一時未回憶起來。他提醒令狐沖劍洞之事,當也是因此刻情勢迫人,華山一派危在關頭,否則,斷斷不會令這段不光彩的往事重見天日。

不久,我便帶著潛行易容上山的莫大、天門道長二人,去了思過崖石洞。離開的時候,二人神色均是異常凝重。

自天門道長口中,我方知曉泰山派中已然兵戎相見。左冷禪派出了嵩山派的幾位高手,協助玉音子與天門道長相爭掌門之位。天門道長雖未交出掌門鐵劍,然則因門下勢力敵不過玉音子,前日卻是被迫離開泰山。而此刻他泰山派上掌權之人,卻竟是狐假虎威,全然聽令於左冷禪的玉音子。

我沒料到情況已敗壞到這種地步,泰山派已完全成為了嵩山派的附屬,而相較之下,衡山派情況卻也不怎麼好。自那次比劍後,莫大一反雲遊山野之狀,一年中常有幾個月坐鎮山門。幾年裡他亦藉著“叛門”之由,廢去了左冷禪明目張膽得安插在衡山中的爪牙,但縱如此,卻終因門中近乎人人均有二心,貌合神離,而難以整頓肅清。

所幸他二人各自尚有一批弟子,卻是忠心耿耿之輩,我這次邀請二人來此,亦不算完全無用。天門道長匆匆離去後,莫大卻留下了半步,發問道:“嶽掌門,石刻之事,緣何告知我二人?”

四下無人,蒼翠的樹木間隱隱傳來林鳥的清脆啼叫。我眼前卻依稀浮現了那日令狐沖在火光下澄淨剔透的眉眼,令我忽油然生出一陣暖意,我無聲一笑,反問道:“有何不可說?”

莫大深深得看了我一眼,道:“嶽掌門氣魄心境,莫某佩服。”他拱了拱手,臨行前又道:“天下俗人繁多,宵小當道,識得嶽兄這等君子,生平至快!哈哈!”我站在山崖邊望著那道背影,卻忽然覺得莫大雖不苟言詞,但那繚繞著層層悽苦劍意掩藏之中,卻竟分明是個灑脫率性的性情中人。

然而,我亦然不過一介凡俗之人。唯今世道人浮於事,我所作所為,但求無愧於心罷了。我看著自崖後轉出的那一個身影,飛身而來,衣袂在空中飛揚,瀟灑出塵,俊逸若仙。我與他遙遙對望,竟無端生出萬丈豪情。

這天下縱冰刀霜劍,寸草皆兵,或也無所畏懼了。

然則我與莫大、天門道長暗自計議如何對抗左冷禪未久,武林中所勉強維持的緊張平靜,卻陡然被一個震鑠驚駭的噩耗打破。

恆山派的定閒、定逸二位師太在山下時雙雙遭難,忽然一夜暴斃而亡。恆山派眾弟子彷徨無依,群龍無首,只好一路弟子來到華山暫時避難,另一路去往嵩山,尋求左冷禪的庇護。她二人的一場離奇的死亡,彷彿是一個火星,一下子點燃了導|火|索,令積蓄著種種摩擦已久的江湖再度動盪起來。

定閒、定逸師太素來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劍法高手,其中定閒師太更是一派掌門之尊,天底下能悄無聲息得殺了她們,更不留半點痕跡的,屈指可數。

然而,她二人的屍體上卻沒有半點刀劍的傷口。這等詭異離奇的死法,登時只讓人聯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