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遮蓋的山坳。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一個手持駁殼槍的精壯漢子才出現在山坳上,緊接著三十餘名扛著長短槍的男子陸續彙集一起,略微商量了幾句,隨即大步下坡湧到安毅四人的身邊,七八個嘍檢查完車廂和駕駛室高呼沒事,站在安毅面前的精壯漢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抬起駁殼槍口朝天開了一槍。
不一會兒,數十名嘍在兩個頭目的率領下押解三個人走下山坡,兩個頭目全都腰扎巴掌寬鉚著一顆顆銅釘的腰帶,一左一右'插'著兩支駁殼槍,與先期到達的頭目商量片刻,吩咐把人質推上來。
幾個頭目看到安毅文質彬彬的,一旁的沈鳳道也是個商鋪夥計的打扮,輕蔑地笑了笑,沒有問兩人的名字和其他情況,說聲“對不住了”就率領數十嘍大大咧咧的撤退,留下被五花大綁的阿爾弗雷德夫'婦'和前來談判交納贖金的商會人員周潛,揚長而去。
安毅快步上前替阿爾弗雷德夫人解開繩子,阿爾弗雷德夫人看到安毅,激動得滿臉是淚,幾乎無法站立。安毅沒辦法,只能用力攙扶著她走到卡車旁。
沈鳳道毫不費力就將周潛和阿爾弗雷德身上的繩子解開,阿爾弗雷德感激地致謝,隨即走向安毅,給了安毅一個感激的擁抱:“謝謝你,將軍!謝謝……”
安毅輕輕擁抱他一下低聲安慰:“沒事就好……去吧,把你夫人扶上車廂,卡普蘭和眾多朋友都在老南昌教堂裡盼望你們平安回去,過了今晚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大家會為你們高興的。”
堅強的阿爾弗雷德點點頭,走到自己夫人身邊緊緊抱住她,夫妻倆恍如隔世相逢一般,緊緊擁抱,淚流滿面。
安毅走向不住發抖的周潛身邊,對這個周大善人的老管家欽佩不已:“周叔,你受苦了!”
“沒什麼,這幫孫子拿了兩萬大洋還不行,把老朽的大衣和皮背心都搶走了……冷啊……”
衣衫單薄的周潛並非害怕而是被凍壞的。
安毅飛快脫下自己的羊'毛'里長袍披在他身上,擁著他登上開啟後門的車廂。苦力打扮的林耀東和陳勉已經重新蓋好車棚,跳下車廂關上門對安毅說,三個方面的林子裡至少有十幾支槍口還對準我們快走吧。
安毅點點頭走到鋪著稻草的車廂裡面挨著周潛坐下,林耀東和陳勉快速鑽進車頭,沈鳳道掛上檔加大油門,緩緩順著彎彎曲曲的泥濘路駛向縣城。
飄飛的雪花早已停下,天上的新月和繁星把銀裝素裹的大地蒙上一層清晰的柔光,黑暗的車廂裡,安毅低聲詢問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他們沒傷害你們吧?”
“除了捆綁,並沒有傷害我們,每天兩次進食的時候都給我們鬆了綁。他們將我和我妻子關在一個挺大的山洞裡,我們只能看得見對方卻不能相互安慰……遺憾的是,他們把我們的手錶、項鍊和結婚戒指全都搶走了。拿走其他物品倒沒關係,可是戒指是我們家族一代代傳下來的,唉……不過能活著回來,我已經感謝上帝了!”
阿爾弗雷德緊緊抱住自己的妻子,回答完輕輕吻了一下妻子冰冷的額頭。
安毅鬆了口氣,轉向身邊的周潛低聲詢問幾句,看到周潛狀態良好,心裡也頗感安慰,原本安毅對身材矮胖長相平凡的四十餘歲管家周潛沒怎麼在意,可如今心裡對這位膽識過人擁有一副俠肝義膽的長者深懷欽佩,有力的胳膊情不自禁緊摟著周潛的肩膀相互取暖。
周潛似乎感覺到什麼,微微一笑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隨著車身任其搖晃,心裡感覺到無比的自豪和滿足。
晚上十點四十分,卡車在上饒縣城北面的羅橋緩緩停下,安毅聽到三聲敲響車廂的聲音,連忙爬起來吩咐大家下車。
情緒逐漸穩定的阿爾弗雷德夫'婦'跟隨安毅走到車廂邊,踏著剛搭上的寬闊跳板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