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從廣州運來一輛轎車送給總督陸榮廷,於是陸榮廷就下令緊急修建南寧至武鳴的公路,法國人很熱情地主動提出幫忙勘測設計,問陸榮廷大人有何要求?陸榮廷很爽快,要求也不高,能並排行駛兩輛汽車就行了。公路建成之後,陸榮廷再也不用騎馬或者坐轎子回家了,每次開車回老家,路邊總是站滿了無比驚訝嘖嘖稱歎的鄉人,於是陸榮廷回家的次數成倍增加。
進入大營沿著緩坡上行兩百餘米,一座碧波'蕩'漾的數百畝清潭映入眼簾,清潭西側的一棟頗具規模的兩層法式小樓,屹立在碧水之濱,周圍垂柳飄'蕩',繁花似錦,陣陣清爽微風驅散了盛夏的炎熱,令人心身為之舒暢。
一群侍從校尉恭敬地開啟車門,眾將從一輛輛車中下來,在主人們的盛情引領下進入洋樓大廳。
安毅與黃旭初走在李宗仁、黃紹身後,還沒步入大門就看到一身戎裝的李濟深和陳樞銘站在大廳中間。
安毅當下立即整理風紀,端正軍帽,恭恭敬敬地走到李濟深和陳樞銘面前,等兩人與黃紹打完招呼,快步上前,敬了個莊重的軍禮,低聲呼喚:“世叔……”
眾將帥臉帶微笑,稍稍後退讓出個空間,李濟深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規規矩矩的安毅:“不錯嘛,幾天不見都成了上將了,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看來你的蔣校長非常器重你啊!”
安毅訕訕笑道:“小侄哪兒敢與世叔相比啊?糊里糊塗地就晉升了一級,至今想起來仍然無比汗顏……不過在世叔和公兩位一級上將面前,小侄遠遠就得敬禮肅立,過去如此,將來也如此。”
眾人發出一陣輕笑,李濟深笑著罵了句“油嘴滑舌”,搖搖頭拉著黃紹的手,樂呵呵地走向宴席,站在原地的安毅哭笑不得,只能規規矩矩地目送李濟深入席。
陳樞銘看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上前與安毅親熱握手,與一團和氣的將帥們先後走向酒宴,謙讓地坐下後低聲詢問安毅近來過得如何?華北局勢是否有變?安毅一一回答,滴水不漏,說了一會兒話,看到李宗仁環視一圈欣然站起,也就停止交談,開始進入宴席程式。
席間所談,全都是對往事的追憶和陳年趣事,一時間杯盞交錯,喜氣洋洋,兩個小時後眾人盡歡而起。
此時的安毅,早已被灌得面紅耳赤,滿身酒氣,依然振作精神,向陳樞銘解說加強龐炳勳部武器裝備的深層次原因。
李濟深的副官悄然來到安毅身後,走近低語幾句。
安毅點點頭,向陳樞銘告了聲歉,又和沈鳳道交代幾句,跟隨葉副官走向後院,穿過一棵碩大的相思樹,走出側門,就看到脫去軍帽敞開衣襟的李濟深背對自己,面水而立,似乎是被白龍潭上的幾隻水鳥給吸引住了。
李濟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來,沿著水邊,踏著茵茵綠草走向前方的九曲橋,安毅連忙快步跟上。
走出十幾步,李濟深微微一嘆,低聲問道:“楚兒母子倆怎麼樣了?”
“都很好,時常惦念您,說您答應讓叔嬸和大哥大姐他們去敘府一聚的,可到現在都沒見人影,楚兒還總怪我得罪了你老人家。”安毅小心地回答。
李濟深微微點頭:“他們也忙,香港的家裡不能沒人守著,等秋季再說吧……你這次帶來蔣介石什麼旨意?”
安毅笑道:“哪裡有什麼旨意?小侄是奉命陪季寬大哥來的,打算盡情瀏覽一下南國風光,與各位前輩和一群曾經並肩作戰的大哥們喝喝酒敘敘舊,就已經很滿足了,這種機會不多,將來恐怕也越來越少了,所以更令人珍惜。”
李濟深哼了一下:“鬼才相信你,在我面前,難道你還要隱瞞?”
“小侄哪裡敢在世叔面前隱瞞什麼?真的沒有任何任務,其實只要小侄在南寧出現,世叔、公和健生將軍就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