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惡劣,但每天早晚食物和飲水都會定時定量供應,方便通常都在每一層船艙後部的簡易衛生間,直接透過管道流入大海,成為魚兒的美食。
由於旅途漫長,艙閣來的人總是會沒話找話,以此來打發時間。
“織田君,你以前不是說永遠不會離開東京城嗎?怎麼現在會舉家前往南美,莫非你貪戀那裡免費的土地?”
一名穿著西服、顯得極為儒雅的老人,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對坐在旁邊床上的好友問道。兩人失去聯絡已久,誰也想不到此次重逢,竟然會在這樣處境下。
“誰也不想離開家鄉,但是現實卻迫使我們必須得做出選擇!”叫織田的老者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衫,苦笑著說:“家裡兩個孩子都死在北美戰場了,尚在讀高中一年級的老五也被應徵入伍,家裡幾個女人沒日沒夜的到工廠開工依然不能圖個溫飽,讀初二的老七被活活餓死,老四年初又在晚班下班途中被人奸。殺,案子至今未破……東京已經成為我和家人的傷心之地!
“你還記得小澤嗎?當初他的家境可是我們三個中間最差的,去年他舉家遷往巴西,他來信說那裡的土地肥沃,四季如夏,隨便種什麼都可以生活得很好,現在家裡擁有五十畝土地,種的東西多得吃不完,全部賣給軍方,賺了大筆錢。在和家人商量後,大家都覺得與其留在治安不好的東京繼續擔驚受怕,還不如到巴西去免費分得一塊土地重新開始生活,至少那裡不會時時擔心支那人的飛機和飛彈來襲,也不用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你呢,大熊君?我記得你家庭非常富裕,七八年前在臺灣開礦轉了大錢,後來又到東南亞墾殖,家裡開了幾家工廠……現在怎麼會和我一樣,到遙遠的巴西去呢?”
“不堪回首啊!”
大熊九郎一臉悽然:“前年支那人對東京城的打擊,我家裡在港口區的幾個倉庫被波及,付之一炬,儲存在那裡的原料和成品損失很大,與軍方達成的幾個訂單沒有按時按量完成,被政府科以鉅額罰款,雖然我屢次申訴,但都被無情地駁了回來。
“交完罰款後,我手裡的流動資金已經很拮据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我開在大田區的工廠因修建防空要塞被軍方無條件徵用,給予的賠付金很少,雖然我在遷移工廠後及時恢復生產,但又有幾筆訂單沒有按時完成,又遭到鉅額罰款的處罰。
“為了支付罰金,我幾乎是傾家蕩產,連運輸船隊都賣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聽說南美軍司令官石原殿下承諾可以對企業主進行小額貸款,並把從北美拆卸的機床和生產線等裝置低價銷售給企業主,我準備帶家人去碰碰運氣,重新創業。”
“聽說北美戰局不利,我們現在這個時候去南美,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打著補丁和服的女人加入談話的圈子,她正是大熊九郎的大女兒,丈夫死於中太平洋群島的爭奪戰,夫家待不下去只好回到孃家。從昔日高高在上的富家女淪落到與平民擠在擁擠的閣艙裡,此女早已經成為驚弓之鳥,對未來滿懷擔憂。
“我是對石原君有信心,他可是號稱‘戰神’的存在!不相信他還能信誰?”
織田慶實老人見周圍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所以吸引,艙閣裡只有自己的聲音,心下得意,提高了聲音,賣弄道:“你們想想啊,石原君擔任總參謀長的時候,我們什麼時候打過敗仗?那時候幾乎每一個國民都對勝利充滿了信心,不管是東京還是在大阪,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石原君才離開參謀總長的位置兩年時間,東京城已經蕭條得不像樣子,治安持續惡化,到處都有搶劫殺人的案件發生,夜稍微晚一點兒大家都不敢上街,因為許多作惡的就是對前途失去希望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