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惹上了癆病。
為了保住崔承平的前途,崔家人極力遮掩。對外謊稱是老夫人得了癆病,長孫崔承平伴祖母床側侍疾,既全了孝道名聲,又能借機請大夫醫治。
他們請的大夫多,怕走漏風聲,就讓他們先給老夫人診治,能診出老夫人頭痛舊疾的大夫必定醫術高超,屆時再讓其醫治崔承平。
幾年來,能被帶到崔承平面前的大夫一隻手數得過來,訊息自然被封鎖了。
崔夫人臉上露出一股絕望:“承平身子越發差了,今日連清粥都喝不下。”
再這般下去,撐不了幾日。
可這話她不敢說,也不願說。
崔明啟硬著頭皮道:“今日來了個叫沈逾白的後生,之前也得了癆病,如今已經大好。承平剛剛吃的就是他送來的藥,說是三天就能有所好轉,我們等著就是。”
崔夫人眼中再次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陷入絕望中的人,只要聽到這些例子,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會死死抓住。
沈守忠聽到牛車後,幾乎是衝到門口。
等沈澤將沈逾白和沈守忠放下,趕著牛車離開後,沈守忠才吆喝著開口:“離報名截止只有十來天了,你們還折騰個什麼勁。”
江氏款款走出屋子站到沈守忠身旁,規勸道;“守忠也是為了逾白好才說這些,既然有路,為什麼不走呢?”
沈逾白目光沉沉,隨口應了兩句話就匆匆回屋。
沈守忠不滿地看向沈逾白離開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看你能折騰到什麼時候!”
沈守義看不下去,當即大聲道;“大哥知道我們今天去哪兒了嗎?知州大人的府邸!”
沈守忠和江氏驚得張大嘴巴,呆呆地瞧著不遠處沈逾白的背影。
回到屋子,沈逾白將今日的事詳細告訴了蘇錦。
“那些藥與你們的藥不同,知州會給他娘吃嗎?”
沈逾白從容道:“會,不然他不會費盡心思打探我的事。”
抿了下唇,他又寫了張字條:“那位老夫人的表現不像得了癆病。”
他與癆病抗爭了四年,對種種症狀很熟悉。
老夫人面色紅潤,咳嗽也並非從胸腔發起。
蘇錦:“你是說她在裝病?那我們的藥不是沒用嗎?”
“崔知州抓住藥後並未鬆手。”
蘇錦託著下巴想了會兒,腦子裡出現了各種宮鬥劇宅鬥小說。
她雙眼一亮:“難道老夫人在裝病,但是崔知州不知道?”
字條傳送走後,她又覺得不對。
崔知州對崔老夫人很孝順,崔老夫人有什麼想要的都可說,況且崔知州請了那麼多大夫,不可能發現不了崔老夫人裝病的事吧。
又或者,沈逾白的猜測是錯的,只是崔老夫人的症狀與沈逾白不同。
思考間,新的字條傳送過來。
沈逾白:“或許他們在借老夫人隱瞞真正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