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那怎麼可以?”她氣喘得嚴重,又是笑又是哭。“你要成仙了嗎?不行啊,你要是成仙了,幸兒怎麼辦?”
已經有多久沒聽見她如此語無倫次的話了?這蠢丫頭。
“放開,你抱疼我了。”鼻息間皆是她身上的清雅香氣,令他難受。
“疼才好,會疼就是人,不是仙!”她抱得更用力了。
“……無咎,別光站在那兒笑,把她拉開!”俊白的臉已有抹赧紅。
“再讓她抱會兒吧,她哭了一夜。”無咎難得為她說情。
“……笨蛋。”心疼極了,卻不願彰顯在外,只是以煩躁的手勢揉亂她的發,掩飾心憐。
她一頭長髮垂散,原本就蒼白的粉顏如今更是半點血色不存,就連嫩唇上亦是一片慘白,整個人病弱得揪緊他的心。
連照顧自己都不會了,還說要伺候他一輩子。
“爵爺,我再去替幸兒煮一帖藥吧。”話落,無咎立即退出房外,刻意留下一方天地讓他們閒敘。
懷裡的人兒還在哭,哭得肝腸寸斷,哭得他都想哭了。
“你究竟哭夠了沒?”像是不耐極了,但只有幸兒懂,他是在擔憂她的身子。
“我高興啊。”
“高興什麼?”
“高興歡哥哥還活著,就在我的眼前,被我緊緊抓著,哪裡也去不了。”
“放心吧,我想死,還不見得死得了。”譏誚掀唇哼著,瞧她頓了下,他索性把話攤白。“幸丫頭,你親眼瞧見箭穿過我的身體了,知道我為何沒事嗎?”
那聲音陰柔得教人打顫,她知道他又在嚇她了,輕搖頭,說:“只要歡哥哥能活著,才是重要。”她不想知道,倘若他難以啟口的話。
“你真不怕我?”聲音逼近,神色是沒有把握的。
“怕什麼?”她不由得笑了。“九年前,歡哥哥救起我時,我第一眼就覺得歡哥哥不像人,美得像天仙,但那都不重要。無咎哥哥說,神魔本一體,只要想法上去了魔便成佛,歡哥哥又何必在意其他?無咎哥哥給我的書上也說了,佛陀只是個名號,是要引人向善的指標,換言之,只要一心向善,眾生皆是菩薩。”
“……你想出家啊?”怔愣半晌,他才吐出這句話。
無咎在搞什麼鬼?居然給她灌輸了如此古怪的思想。
“我才不出家,我要伺候歡哥哥一輩子。”她愛嬌地摟緊他。“歡哥哥,當你救起我時,在我心裡,你已是佛了。肉體不過是皮囊,善念才是無敵。”
“我救你,不過是因為你和我有相同的命運罷了。”何來善念之說?沒注意到她瑟縮了下,他自顧自地說:“幸丫頭,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七歲時被我爹丟棄在山上?你知道為什麼嗎?”
賴在懷裡的臉輕擺了下,他又繼續說:“因為我力大無窮,因為我似妖非人,我爹曾拿刀砍殺過我,但我安然無恙。”話到最後,他明顯地感覺她抖了卜,而後生氣地跳了起來。
“歡哥哥!你是故意在讓我害怕,故意要讓我走!”她不是傻子,豈會聽不懂他的話中意。“但我不怕!我怎會怕?我感激都來不及了,只要歡哥哥能夠安好無恙,我管你是人是妖是魔!你,是我的歡哥哥,一輩子的歡哥哥!”
宇文歡不語,陰邪的黑眸直瞅著她因怒而生光的粉顏。
他沒料到她的心思如此細密,竟能將他的想法揣測個十足。是的,他要趕她定,把她趕得遠遠的,避開可能出現的災禍,省得他日她真是因他而死。
他不信命,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沒有輸的本錢。
“遇見我爹時,歡哥哥問,我是否真不怨他當年將我丟棄在林間,你還記得嗎?”重重喘息了兩下,儘管頭昏眼花,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