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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潑地笑,躲在樹梢,好似傳說中的精靈山魅。

連環贊道:「多麼好看。」

阿紫盼望地問:「比姐姐更漂亮嗎?」

連環從來不覺得香寶珊有什麼優點,他的眼神給阿紫一個肯定的答案。

阿紫隨即說:「看。」

徐可立與香寶珊雙雙目前門出來登上紅色的跑車,滑下大路。

他倆狀至親熱,看得到徐可立只用一隻有手把住駕駛盤,另一隻手,與香寶珊相握。

阿紫收斂歡容,轉頭問連環:「他們會結婚嗎?」

連環看得出來,徐可立與香寶珊的婚事早已受到家長默許。

「徐可立會是一個好姐夫。」

阿紫聽到隨即把葉冠扯下,撇下樹去,身子接著滑下樹幹,一下子去得蹤影全無。

連環情緒也忽然滑落,盤坐樹上不出聲,默默看著阿紫奔回大宅。

阿紫被禁足一星期。

徐可立忙著替她找新學校做新校服。

新學期開始,林湘芹對連環說:「大學的功課好像更清閒。」

連環像是沒聽到,過一會兒他問:「喜歡一個人,比那個人喜歡你多,是否一種痛苦?」

湘芹的心「咚」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打探:「誰,誰喜歡誰多一點?」

連環不語。

湘芹並不笨,忽然知道這兩個人當中沒有她,於是強笑問:「你在說誰?」

連環回過神來,「我只不過有點感喟。」

湘芹問:「是我們的朋友?」

連環不肯再說。

湘芹覺得這些年來,她似在叩一道永遠不會開啟的門,本來她頂有耐心,打算守在門外,直到連環心扉開啟,可是今日她才發覺早已有人穿門過戶,登堂入室,如人無人之境,湘芹如有頓悟。

何必去理那個人是誰,是誰不一樣,何必查根問底,自尋煩惱。

湘芹在該剎那如釋重負,臉色樣和起來。

她微笑道:「別胡思亂想,我們是學生身份,有什麼資格去研究誰愛誰更多。」

連環驟然漲紅面孔,向湘芹投去感激的一眼。

傍晚,連嫂替兒子打掃房間。

她納悶地說:「這麼多橡子從何而來,不小心踩到怕會摔跤。」

連環放下書本:「不要掃不要掃,隨它去。」

連嫂懊惱地說:「你比你父親還要怪。」

到了那一個冬季,橡子落滿糙地,醫生進出香宅的次數更加頻密。

傍晚老連邊喝啤酒邊說:「東家應該早進醫院。」語氣十分惋惜。

連嫂說:「他與你同年,我看你好像還打算活多五十年的樣子。」

「挺窮的時候一直以為財富可以解決一切困苦,可是你看香氏,大宅背山面海,他從來不看風景,花圃整理得那麼出色,一貫視若無睹,成日成夜就關在書房內,他到底在密室內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香先生自我判監,是個永久徒刑。」

老連嘆口氣,「說得好。」

那一個晚上,連環睡到半夜,被輕輕哭泣聲驚醒,伸手想開燈,觸及輕輕柔肌。

他在黑暗中坐起來。

連環當然知道這是誰。

阿紫伏在床角飲泣,「我父親快要去世了。」

連環安撫她:「他會痊癒。」

「你已多月沒有看見他,他不會好。」

「喂喂喂,」連環輕撫她長發,「別詛咒他。」

兩個少年的聲音都低得無可再低,似自言自語。

阿紫把頭埋在連環胸前。

連環取笑她:「我還以為你一點也不愛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