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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種熟悉而懷念的感覺。

就在我出神之際,他已換了好幾張面容,由最初乍見我的驚喜,到我落跑時的憤怒,最後又慢慢地恢復成記憶中沐月而笑的翩然姿態,一步步朝我走來,笑得無害而溫柔:“悅容,你是怎麼了,以前你跟晚月哥哥向來親暱,現在為什麼一看見我就跑?”他嘗試著將言語說得詼諧而真摯:“難道我在你眼中成了吃人的惡鬼,還是仍在怪罪我上次打了你?那,我給你道歉好麼,別再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你……”喉嚨乾澀似火燒,我沙啞問:“你為什麼找我?”

他沒有立即回答,靜靜看我,漂亮的眼睛明亮而憂傷,許久才嘆息:“你知道的,悅容,聰慧如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收整凌亂的情緒,問:“你喜歡我。”語氣是肯定的。他搖搖頭,我牽強笑著,有種表錯情的尷尬,便聽他說:“比喜歡更喜歡。我愛你,悅容。”

眾目睽睽,他說得認真篤定,我聽得心亂如麻。

抬頭看清寒的明月,寥廓的星空,緬懷起曾經他所賦予我的奇妙心情,如一道美麗深邃的風景,豐富我一度單調微寒的歲月。

再回頭,輕聲道:“不,晚月哥哥,你並非愛我,而是不甘,因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這句話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我自己聽。

他凝視著我,眸心深邃,並沒有否認:“或許第一次被你拒婚時,不甘多過喜歡。”深深呼吸,再道:“但後來是真的愛上了,悅容,你相信嗎?”我問:“你我之間從來只有淡淡如水之交,從未剖心挖肺,也從未許過地老天荒,你什麼時候愛上,又愛我什麼?”

我咄咄逼問,他緊抿嘴巴,一言不發。他的沉默被我認為是一種無法反駁的無奈。我微微吐了一口氣,有點落寞,又有釋重負的感覺。我說,我該離開了。他問我要去那裡。他的神情已再也維持不住柔和的曲線,陰翳肅殺,是早就預料我的答案,是的,我的回答:“去找司空長卿,回到我丈夫的身邊去。”

他搖搖頭,仍堅持執迷:“不,悅容,你要跟我走,哪兒也不許去。”以愛為名的挽留,我卻再也感覺不到快樂。

也許人生總這樣捉弄,一個愛時,一個不覺;一個覺時,一個又不愛了。

沒有誰是誰命中的註定,最後都只是命中的過客,有些人已經蛻變成面板心口間一道七色的明媚傷口,等時間一長,什麼痛都不算痛了,什麼傷也不算傷了,一切來得,去得,都如此猝不及防。

這時,遠處傳來轟轟巨響,大批馬隊往這邊趕來,我看見滾滾黃塵中間,司空長卿一馬當先,猩紅披風滾向天際。

蕭晚月神色微變,我抿嘴笑起,雙手負在後背原地轉了個圈,嚶嚶哼起一首歌來,蕭晚月本欲抓我上馬的動作一滯,靜靜聆聽起來,那歌聲太美妙了,不忍就此打斷。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路太長/怎麼補償

拖得一曲的時間,司空長卿已策馬到來,一把將我攬上馬背,披風一卷,將我裹在懷裡。

“悅容,你總是如此狡猾。”蕭晚月仰面看我,旁若無人,彷彿司空長卿以及其他所有的所有,都不復存在,只有我,唯獨我,是真實的。

輕問:“曲子叫什麼名?”

我回答:“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