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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女人輕描淡寫的神情,卻別有一股陰森駭人的氣勢。如果她說她要取代江金虎的位子,他相信,她真的做得到。

「先讓我見他一下,我有幾個關鍵問題得先問清楚。」她沉默片刻,突然說。

「妳不會突然心軟,想幫助他逃跑吧?」葉天行警覺起來。

梅玉心的臉上再度出現表情——冷笑。

「我若會心軟,就不會主動聯絡你江金虎今天打算離開了,更不會在更早之前幫你和鍾老大牽線。我說要擺脫他,自然就是認真要擺脫他。」

「好吧,讓妳見他無妨。可是過去幾個小時,我的手下好好招呼過他了,妳看了可別心疼。」

她端端正正地挺起身,甚至不看他一眼,跟著一名手下直接走向地下室。

下了樓梯,撲鼻而來的陰溼惡臭讓梅玉心蹙了下眉。

未開啟地下室的小房間之前,她先低聲向身後的手下確認,「裡面除了江金虎還有誰?」

「沒人!現在是中場休息。」手下油腔滑調地回一句。

「嗯。讓我和他獨處。」

打手聳了聳肩,沒意見。

鐵門嘰嗄一聲開啟,一盞微弱的燈掛在天花板上搖晃。

她的呼吸微微一屏,說不出是為了空氣中的血腥氣,或是為了眼前所見的景象。

江金虎被打得很慘。真的很慘。

他雙手反剪在後,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右眼已經腫得完全看不見,左眼再過不久應該也會腫出同樣的效果。在衣服遮蓋不住的地方都有傷痕或血汙,已經找不出一塊乾淨的面板,相信衣服底下也好不了多少。

觸目所及還沒有看見斷肢殘骸,所以目前都還是皮肉傷而已,梅玉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稍稍安心。

看見這男人自食惡果,是她一直以來期盼的事,不是嗎?

「金虎……」

纖細顫抖的輕喚打破地下室的寧靜。

江金虎勉強還能看的左眼轉動一下,緩緩對準焦聚,充血的口腔組織讓他的咬字含糊不清。

「他們……沒傷害妳吧……」

「沒有。葉天行說,冤有頭債有主,而且他從不為難女人。」她的脆音在小空間裡,顯得清冷無比。

江金虎困難地咧了下嘴,稍微放心一些。

葉天行素來名聲不好,今天突然君子起來,還真讓人意外。

方才被人當沙包打時,他心裡一直掛念的是她。他們男人家出來混,挨點兒刑當家常 便飯,但若讓她發生了什麼慘無人道的遭遇,他會恨自己的。

說他大男人也罷,但男人惹出來的禍,不應該讓女人來受,這是他的哲學!

「之前有鍾老大……今天有葉桑……看來……妳比我吃得開……」都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了,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為什麼要回來救我?」她走近他身前,緊盯著他的眼。

「廢話……妳是我老婆……」

「但是我們的感情並不親密埃」

「少、囉唆了……只要是我的人,別人就別想動。」一絲血沫子沾上他的唇角。

「即使救我會危害到你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輕問。

「有什麼辦法……誰教我倒楣娶了妳……這輩子、這輩子只好罩定妳了!」他沙啞地笑了下,牽動胸口已斷的肋骨,猛地咳嗽起來。

不懂!

梅玉心完全不能理解他在想什麼!

他們非親非故,只有一紙薄薄的證書將兩人連結而已,甚至不是因為愛而結合的。江金虎為什麼可以如此理所當然地對她許下一生的承諾?

他不應該是個無血無淚、逼人家破人亡的惡棍嗎?

她捂著胸口,退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