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麼做有些不妥吧?”
柳如心輕輕一笑,不僅沒有責怪秦鍾,反而心裡對他多了一絲讚賞,沒有盲目的聽從主子的吩咐,看來他也是用心了才會這樣。只見她婉轉的嗓音,如春風過境般,徐徐吐了出來,道:“你要讓底下的人記住,咱們天下糧倉的米糧,乃是整個大周獨一無二的一個存在。一來,那些米糧確實比一般的糧食要好上許多;二來,能夠凸顯出咱們米糧的特性;三嘛,這挑選精品米糧費時又費力,米價自然也就跟著漲了。再有就是,咱們開門做生意的,又不是搞慈善,偶爾接濟一下貧民百姓也就是了,還能博一個美名,至於那些勳貴,不差這幾個錢!你說本郡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嗯?”
秦鍾也是聰明人,心思不過一轉,便明白了柳如心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然後爽朗的笑了起來,心裡不由對眼前這個不過十四出頭的女孩更加佩服起來。
一旁的魯嬤嬤以及素白等人,一時間聽的雲裡霧裡的,一臉愣怔的看著心領神會的兩人,卻惹來二人更加歡愉的笑聲。就在這時,又小廝過來,通知秦管家時間已到,該是點燃鞭炮的時間了,秦鍾告了聲罪,便隨著小廝去了前面,柳如心在魯嬤嬤的帶領下,上了二樓的雅間,那是單獨為她留出來的。看著下面湧動的人流,耳邊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那喜慶的氣氛渲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鞭炮聲剛剛落下,緊接著便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地下的眾人好奇的讓開一條道路,向不遠處看去,正好看見一頭金色的獅子向這邊舞來。
這一幕同時也落入了柳如心的眼中,一雙秀眉不自覺的蹙起。眼裡閃著疑惑,對於超出她控制範圍內的事情,她一向比較警惕。那舞獅的團隊在來到天下糧倉的門口後,精彩的表演起來,引得圍觀的眾人頻頻叫好!隱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舞獅的這才停下,緊接著,便看見劉婉清乘著一輛青釉包頂的馬車馳了過來,然後扶著芍藥的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然後看見樓上的柳如心後,不由笑了起來。道:“恭祝妹妹開業大吉,不過,姐姐一時也沒有趁手的禮,便想出這麼一出,不知妹妹可否喜歡!”
柳如心眸光微閃,這劉婉清越來越難纏了,這是在提醒她,儘管她手中拮据,依然不忘厚禮相待之呢。只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人家笑臉相迎,她還真不好惡語相對。“婉清真會說笑,你能來,本郡已經很高興了,又怎會跟你計較那些。”
劉婉清笑的越發璀璨,似沒聽出柳如心言語間的疏離之意般,繼續道:“那就好,那就好!來的路上,我心裡還忐忑不已,生怕這禮送的不合你的心意,那就罪過了!”
柳如心心底冷笑,這劉婉清何時何地都要拉她下水,那小心翼翼的口氣,無非是在向眾人影射她口是心非,逼迫姐妹呢。柳如心心底冷哼,只怕這劉婉清的算盤終究是要落空了。“婉清就是這麼愛較真兒,咱們姐妹之間,何須搞得那麼生分!再說了,你寄居候府,生活本就不易,本郡雖然年幼,卻也理解你尷尬的處境,你又何須這般拔尖要強,處處都要爭個高低呢?你這不是誠心要妹妹心裡過意不去嗎?”說到最後,那發自內心的自責,引起一片共鳴。
劉婉清暗罵了句小狐狸,只覺的現在柳如心越來越狡猾了,言語機鋒竟討不了一點便宜,不僅當眾提醒她寄人籬下的境遇;又提出她柳如心年幼,就算有什麼不妥,她劉婉清也只能多擔待一些;甚至還冠給她一個強壓姐妹一頭的罪名,若是讓這些話傳到韋氏和白氏耳裡,會生出怎樣的誤會?劉婉清暗自咬牙,恨不能上前撕了柳如心那張從容不迫的臉蛋兒,可是最終卻什麼也做不了。
“妹妹拿姐姐取笑,你我自幼同命相連,境遇相同,又關係甚好,如今看你越來越有主張,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拖你後腿?”劉婉清掩唇痴痴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