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婁姐姐的婚事,秦扶清只能提意見,不可能插手進去。
當天晚上婁雨賢就和石秀蘭說了戈玉揚有通房一事,他並不看好與戈家結親。
石秀蘭當著他的面還嘴硬,“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好色,能管住男人是女人的本事。”
婁雨賢敢怒不敢言,嘀嘀咕咕道:“那你當初不也問我家中有無通房妾室?”
石秀蘭煩死了,一甩帕子坐在梨花木椅子裡,拉著個長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瞧整個安溪縣都沒哪家男兒能配得上你閨女了!”
“我也覺得如此。”
“呸,你個不要臉的,把閨女留成老婆子,你就等著親閨女戳你脊樑骨吧,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
婁雨賢唉聲嘆氣,他也沒想把女兒留身邊這輩子都不叫她嫁人,只是想多留幾年,這都不行嗎?
躲在屏風後面偷聽的婁含真再也忍受不了,跑出來嚷嚷道:“娘!我不嫁有小妾和通房的男人!寧死也不嫁!”
“爹,你快幫我求求娘,別讓我嫁人了,我就自梳留在家中伺候您二老不成嗎?”
自梳女能養活自己,就有底氣自行把頭髮盤成已婚婦女的樣式,終身不嫁、獨身終老。
這樣的女人很少,但也並非沒有。
只要族中有人照應著,就是做了自梳女,也不必擔心後事。
石秀蘭一聽她說這些,更加氣憤,起來就打婁雨賢:“都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你瞧你都教她些什麼,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來了!”
“你一沒兄弟,二你父家族人靠不住,想做自梳女,我和你爹在時還能護你周全,可等我倆老了死了,誰來照看你?”
婁含真被這麼一問,又氣虛了,“那您也不能把我嫁給一個十五歲就有通房的男人啊。”
“這你就要求你爹了。”
“求我爹什麼?”
婁雨賢也疑惑地看向妻子。
石秀蘭冷哼一聲道:“你求你爹繼續去考科舉,若是他成了舉人,你就不用在安溪找個人嫁,娘也能多給你挑些青年俊秀!”
婁家父女倆聽完都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倆人一脈相承地愛好躺平,沒什麼大志向,石秀蘭常看他倆看不順眼。覺得婁雨賢失敗幾次就不去參加考試了,怎能考中。
正好趁著此次提出要求,若是婁雨賢能繼續去考科舉,她就暫時不逼著女兒找人家,在家中多留幾年。
若是婁雨賢堅決不考,一心只想做安溪縣縣學的小教官,她看戈玉揚已經是女兒能找到的良配上限,乾脆就讓女兒嫁去戈家。
婁雨賢猶豫不決,婁含真已經開始哀求她爹了。
“爹,這事你要聽孃的,去考吧!你想啊,今年扶清考完院試就成了秀才,他是秀才您也是秀才,說出去多讓人笑話呀!”
“胡說,難道能教出狀元的,就必須中過狀元嗎?”婁雨賢才不會被愛女的話迷暈心智,不過誰讓妻子以女兒婚事相要挾呢。
這麼些年,他像個懦夫似的,不敢面對痛苦,眼看著寥寥半輩子都過去了,如今他與柳祥貴交好,柳祥貴又與新學政認識,為難他的太守早已調走,如今參考,確實中舉的可能性極大。
最終,婁雨賢還是答應妻子,願意用參加科舉來換女兒三兩年自由。
石秀蘭欣然應允,轉日就回絕了戈家的提親請求。
她是妾生的孩子,知道做妾的不由自主和苦楚,也知道主母面對妾的不容易。
都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能與一人廝守到老,何苦兩個人的愛情再插入一個無辜的人呢。
更何況,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嫁妝都攢了一兩箱子,怎麼可能不挑人就將她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