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的泛音一下子彷彿把人帶入了雲霧繚繞的深山之中,水雲掩映,煙波浩翰,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丁丁,櫓聲欸乃,漁樵之間的對答隱隱現於指下。
莫殘從未聽到過如此典雅的樂聲,心已進入了那悠遠的意境之中。
隨著清如十指的吟揉搓注,滾拂潑刺和三彈,高山巍巍,樵夫咚咚之斧伐聲,如臨其境,刻畫出山中隱士豪放無羈,瀟灑自得的情懷,令人無限嚮往。
曲終,莫殘仍沉浸在遐想之中,口中喃喃道:“我好像看見了蒼山十九峰,洱海漁夫搖櫓,玉局山中樵夫砍柴,獵戶驅鷹,隱士長吟。。。。。。”
“這位小哥真乃性情中人,聞曲而生意境,清如知音耳。”珠簾掀起,一位清麗脫俗的俊俏女子走出微微屈膝道了個萬福。
莫殘趕緊紅著臉站起來拱手回禮,惹來李元通一陣竊笑。
“即是李大哥朋友,且不必拘禮,看來小哥並非京城人士。”清如微微一笑。
“我叫莫殘,雲南大理人。”
“莫小哥可識音律?”
莫殘搖搖頭:“不識。”
“大理有位詩書畫三絕的擔當禪師,可曾聽聞?”清如見他拘謹,便善解人意的轉移了話題。
“感通寺的擔當老和尚,這個知道,我家就住在寺外不遠的莫家邑。”
清如淡淡一笑,問道:“李大哥和莫小哥可願與清如一同飲宴?”
“這個當然,莫老弟,你還不知道,清如姑娘是這裡的頭牌,多少達官貴人想與她同桌共飲而不可得呢。”李元通解釋說。
莫殘點點頭。
清如隨即命侍女去要一桌上好的酒菜,不消片刻便已送來,三人推杯問盞相聊甚歡。
席間,當談到滇西風土人情和感通寺擔當老和尚時,莫殘問清如可否知道那首臨終偈。
“什麼‘臨終偈’,清如從未聽說過。”
於是莫殘便講述了當年擔當禪師臨終時,手書偈語擲筆而逝的故事。
“天也破,地也破,認作擔當便錯過,舌頭已斷誰敢坐。”他念給清如聽。
“好奇怪的詩啊。”李元通說道。
“是啊,百多年來,這首偈語始終無人能解。”莫殘解釋說。
“滇西地遠偏僻,若是中原文士前去定然可解。”李元通說道。
“中原有才學的人來過不少,就連翰林院學士都去了好幾位,可還是莫衷一是,始終無法破解。”
這時,清如“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這些飽讀詩書的文人學士還不如我一個青樓女子呢。”
“清如姑娘的意思是你能解開擔當老和尚的這首臨終偈?”莫殘疑惑道。
“小女子能解。”清如答道。(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破偈
莫殘聽清如說她能解開擔當老和尚的臨終偈,不由得愕然不已,一個青樓女子怎麼可能破解無數飽學之士苦苦研究了百年的難題呢?
清如見莫殘恍惚的模樣,嫣然一笑說道:“人家都說擔當禪師詩書畫三絕,原來卻少說了一絕。”
“少一絕?”莫殘不解。
“應該說老和尚詩書畫律四絕才對,這首‘臨終偈’其實是一首音律樂曲。”
“一首曲子?”莫殘更加惶惑了。
“若是不信,清如這就彈給你聽。”清如說罷起身回到古琴後,十指輕攏,一首古樸蒼涼的曲子緩緩響起,韻律撼動體內心肝脾肺腎五臟,令人頓生世事滄桑之感,聞之不免黯然。
“原來‘臨終偈’果真是一首古曲。”莫殘喃喃道。
曲終,清如走回桌前莞爾一笑:“莫小哥這回信了吧?擔當老和尚明為偈語暗是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