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錚冷笑一聲:“依大理卿所言,若是失蹤新娘並非出自簪纓世族,此案仍要滯後處置了?”
“非要,非也!”堂下諸位官吏甚是惶恐,擦著冷汗道,“下官不敢。”
當務之急是儘快將人救回,蕭雲錚沒心思再浪費時間同他們計較,指節敲了敲桌案,霧刃得到訊號,走上前來。
“主子。”
蕭雲錚遞給他卷軸:“重新排查新娘消失之前,送親隊伍途徑的坊市。”
皇城司的線人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圈定了女子失蹤的大致範圍。
“主子,排查過了,沿途附近住著的都是長期定居於此的尋常人家,沒有什麼外來客。”
“送親隊伍裡的人怎麼說?”
“事發時,新郎騎馬親迎,一路無事,直至花轎抬至門外,簾子一挑開,驚覺裡面空蕩蕩的,竟沒了新娘的蹤影,座位上只留下婚扇一柄。”
蕭雲錚微微皺眉:“你是說,在迎親與送親隊伍雙重人手護送之下,劫匪從兩隊百餘號人的眼底將新娘劫走了?”
聽著都荒謬。
殷珩也覺得匪夷所思:“青天白日的,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人在花轎裡好好坐著,怎麼可能突然憑空消失。”
大理寺交接公務的吏員低低道了聲:“不會是被鬼魂抓走了吧?說來也怪,誰家成親會挑著個陰氣這麼重的日子。”
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你說陰氣重?什麼意思。”殷珩問。
“正經人家辦喜事,誰會挑這麼個日子呀,既不是黃道吉日,又諸事不宜。”
凡事只要往鬼神之說上一引,便會往玄乎的道上走下去,一發不可收拾。
“其餘幾例案件裡失蹤新娘出嫁之日也是不詳嗎?”
“這倒未必。”官吏答。
“那便將嘴閉緊,不要再讓我聽到有人用鬼神之說來攪亂人心。如有再犯者,先拿他下獄治罪!”
蕭雲錚眉宇間閃過一絲寒意,指間翻轉把玩匕首的動作一頓,短刃“嗖”的飛出去,掀起簾幕釘在花轎上。
人狠話不多。
眾人噤若寒蟬,嚇得不敢再胡言造次。
他們的確仗著年紀,對這個年輕的皇城司最高指揮使抱有幾分糊弄心思。
被警示了一番,頓時肅然起敬起來。
別看這位年紀輕,行事作風比大理寺歷任上司嚴厲多了!
誰也不敢再怠慢,遂打起精神,老老實實地跟在身後查探起現場。
沒了遮擋,花轎內部陳設便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風吹得簾子呼呼作響,空蕩蕩的轎子裡平白無故消失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一陣邪風竄過脊背。
官吏凍得打了個哆嗦。
風中突然響起女子空靈的咯咯笑聲,讓人頭皮發麻。
“什……什麼人,出來!”有人膽量小繃不住,兩股戰戰,幾欲先逃。
牆頭忽然冒出一個腦袋。
牆底的人仰起臉,一齊愣住了。
“昭……昭懿公主?”
殷靈棲枕著手臂趴在花團錦簇的牆頂,朝花轎前那人怒了努嘴:
“世子殿下好凶的語氣哦。”
她捂住嘴,明目張膽地“偷笑”:“本宮好害怕呀。”
圍觀眾人臉色繃不住了,紛紛裂開。
這這這這這這……
早有耳聞昭懿公主行徑放肆任性,沒想到竟然這麼放肆!
他們只不過提了一嘴鬼神之說,便被蕭世子不耐煩地擲出匕首警告,昭懿公主居然敢直接陰陽怪氣。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完了!眾所周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