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回遼都時方知,在大晟做質子的那些時日裡,母妃已經過世了。父汗王帳中姬妾無數,死了她一個根本無人在意,自然也不會來信告知我。”
“代欽,你不能怪我心狠。”
殷靈棲坐在他身側,抱著雙膝,一同仰頭看著月亮。
“代欽,我容不得背叛。”
“我容不得一分一毫的背叛。”
“你不能怪我心狠。”
如若是前世,或許殷靈棲會心軟,但她已經死過一回,鮮血教會了她,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曾經給過你兩次機會,一次是萬國驛館重逢時,可是你沒有對我坦誠相待。另一次是我假死脫身時,那時你回了大遼及時收手亦可,可你亦未這般做,你又一次回到了大晟,並且同殷承恪有了利益往來。”
殷靈棲側首看他:“你應當知道,我同殷承恪是兩路人。”
“對不起,”代欽垂著眼睫,“我以為我在護住草原的同時,也能護住你。”
“可我是大晟的公主,你算計我的國家,便註定了要同我為敵。”
殷靈棲看著他:“代欽,我不可能背叛我的國家,你也是。”
從幼時總角之誼情誼,走到敵我對立。
代欽為他的國,他沒有錯,殷靈棲也沒有錯。
站在對立立場的兩人都沒錯。
但結局註定是分道揚鑣。
兩個人都不再繼續說下去,坐在那裡,看了一宿的月亮。
黎明到來時,看著東方掙破雲層的那一輪朝陽,代欽臉上盡顯失魂落魄。
“塔娜,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國公府書齋裡的一盞燈亦是亮了一宿。
蕭氏規矩出了名的苛刻,治家森嚴,到了時辰便做該做的事,從無為著私事破例的情況出現。
這回確屬例外。
蕭雲錚一宿無眠。
霧刃推開門,小心翼翼邁步進來時,蕭雲錚一抬眼,嚇得霧刃愣了一下。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戾氣濃得驚人,暴雨前漫天濃重的黑雲似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霧刃不敢答話了。
“說。”蕭雲錚不耐煩地把玩著匕首,繞於指骨間轉得飛快,快成殘影。
霧刃站得遠遠的,生怕一個不留神會被脫手的飛刀誤傷。
這是少主習慣性的動作,動作越快,反映出心底越發煩躁。
“我們的人無法靠近大遼的那方宅院,周圍佈滿了照影閣的眼線,一旦靠近便會被察覺。”
掌中旋轉的匕首倏的一頓。
蕭雲錚抬起墨眸:“所以?”
霧刃不敢再答。
“所以殷靈棲跟他待了一整晚,生死未卜安危不知?”
“少主,照影閣的人護在那兒,公主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若以代欽的身手,真的對她動手,你覺得照影閣攔得住嗎?來得及嗎!”
匕首“篤”一聲砸在桌案上,劈出一道凌厲的刀痕。
“咔嚓”一聲,桌面裂了半邊。
縱容刀痕深鑿入木,亦不能解他憂心如焚一分。
“代欽同殷承恪是有利益相交的一路人,他能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