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好奇。
“你來漠北做什麼。”蕭雲錚面上不顯不露,但殷靈棲一瞬之間便聽出了他情緒裡的異樣,他顯然對這“不速之客”的到來抱有敵意。
柏逢舟笑容靦腆,溫聲道:“在下奉陛下的旨意,跟隨出使西域的使節隊伍而來,在盛京時晚了公主幾日啟程。”
“我們先你幾日啟程,也不過早了半日的功夫抵達漠北都護府。”蕭雲錚語氣涼涼,含蓄的言語裡藏著不少刺。
“只晚了半日?!柏公子這一途舟車勞頓追得緊,想來也是沒少花心思。若不出所料,車輪都跑冒煙了吧。”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代欽難得同蕭雲錚站在同一邊,他心直口快,心裡不痛快便順著蕭雲錚的話直說出來了。
柏逢舟微笑不語,通身散發著人淡如菊般不爭不搶的氣質。
小白花的氣質太淡了,明明沒有攻擊性,卻又讓人感到棘手,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代欽舌尖抵了下後牙槽:“兄弟,我在挖苦你,聽不出來嗎?”
柏逢舟抿唇一笑,微微點頭。
“聽出來了你還衝我笑什麼啊!!”代欽被他笑得心虛,受不了忍不住抓狂。
敢情這小子就是靠著這種寵辱不驚不卑不亢的小白花氣質博得公主青睞的???
代欽低頭看了眼自己健壯粗獷的身材,又看了眼面前溫潤如璞玉的江南青年,開始撇嘴。
他無言以對,這個噴不了,柏逢舟這小子身上那種獨一份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不妖的氣質他是真打不過。
打不過就找援軍啊。
“蕭徵你說這事兒怎麼解決吧……蕭徵???”
“……蕭徵人呢?!”
代欽一回頭,猛然發覺剛剛還站在同一側的蕭雲錚不見了身影。
柏逢舟已經同小公主走到一起,開始交談了,看起來氣氛很是融洽。
“辭京那一日,恰巧趕上了盛京第一枝春花綻放。”
柏逢舟自行李間捧出一隻瓷瓶,瓶中養著的花枝春意盎然,花團錦簇。
“公主生在盛京,長在盛京,從未離家這般遙遠。雪中春信至,便想著帶來漠北讓公主也看上一看,聊以解憂,略慰思鄉之情。”
青年伸手,將花枝遞過來,用溫潤的聲線緩緩道:“在下囊中羞澀,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還望公主不要嫌棄。”
瓶中生機勃勃的花枝散發著春日音訊,在荒蕪貧瘠的大漠黃沙中綻放,倏的將人視野點亮。
代欽遠遠看著,幾乎咬碎一口牙。
這男的什麼玩意!
碰到勁敵了。
這誰能坐得住,反正他是按捺不住了!
代欽委屈,罵罵咧咧的,轉身去尋蕭雲錚的下落了。
“邊境兇險,你是翰林院的文臣,本不相關,為何要冒險過來?”殷靈棲問。
“微臣向聖上請旨,自願出使西域,為國與國之間的和平略盡綿薄之力。”柏逢舟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其實是放心不下她。
他陪在殷靈棲身邊,陪了前世今生,陪了那麼久,比川烏更為熟知她的生活細節,習慣了無微不至地關懷、照顧公主。
北地苦寒,小公主若是睡不好,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