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天裡推下寒潭?”蕭雲錚察覺到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為何不曾聽說過。”
殷珩壓低了聲音:“後宮裡的齷齪事有損皇家威名,怎能輕易傳至宮外?何況兩個都是皇兄的女兒,皇兄雖心疼昭懿,責罰了玉嫻,可再怎麼罰總不能把玉嫻也推下隆冬潭水裡泡著罷?”
“總之,我不覺得昭懿有這樣的本事去殺人。”
皇城司事務繁忙,殷珩歇了會兒,交待清楚一應事項便離開這處,去逍遙快活了。
“主子,您吩咐的事屬下已去查探了。國公府府兵、您麾下武將中,並無一人在公主遇刺那幾日離開過盛京。”霧刃道。
蕭雲錚眉間緊鎖。
有一事殷珩不知,故而驗不出,可蕭雲錚自己心底再清楚不過。
蕭氏族人自小所習的身法密不外傳,同外界的招式皆不相同。
故而他在看清齊越頸上那處致命傷的第一眼時,便認出那人刺出匕首時所用的正是蕭氏的刀法才會造成的創傷。
可霧刃查遍國公府並軍營上下,也無人私自離開過盛京。
不是蕭氏中人,卻習得蕭氏的身法。
這樁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霧刃結合殷珩留下的驗屍單上內容,猶豫問道:“莫非,真的是……”
“不是她。”
蕭雲錚不待霧刃說完便否決。
“初見公主時,我便藉著教她握刀的理由試探過了,公主不會武功,習武之人不會有她那樣的身體。”
蕭雲錚頓了頓,想起殷珩方才的話。
“她的身體太柔弱了。”
“可是,會用蕭氏身法之人…還是個女子……”霧刃皺眉,“世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嗎。”
蕭雲錚合上卷宗,道:“再去查,三日之後若仍毫無頭緒,便通知宿刃,允他動手。”
“是,屬下這便去辦。”霧刃領命下去。
稟告公事的人都退下了,只留蕭雲錚一人,堂內便瞬間靜了下來。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餘蠟燭燃燒聲劈啪作響,桌案上擺放著積累成山的文書卷軸,牆壁間映照著昏暗光影,燭火搖曳其中,若鬼影躍動,看得人心慌。
皇城司履刺探監察之職,行掌管宮禁諸事,一貫如此森然肅穆。
蕭雲錚望著香爐內嫋嫋升起的白霧,微微有些出神。
煙霧朦朧,繚繞不散,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竟浮現出一人身影。
“殷靈棲。”他輕聲念道。
退婚
棲凰殿近些時日忙碌得緊。
原因無他,流落在外的昭懿公主找回來了,現居於先皇后的宮殿休養。
天策帝心疼又自責,女兒小小年紀便受到權力紛爭的牽連,險些淪為犧牲品,他恨無法挽回,只得盡力補償。
凡四海之內所有之物,無論何其稀有,只要昭懿公主點了頭,通通流水般不管不顧往棲凰殿裡塞。
殷靈棲捧著畫本躺在榻上,看慈姑指引內宦將半人多高的珊瑚盆景抬進來,從堆滿了各式稀罕物的宮殿內好不容易尋到一處空置的角落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