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地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死去,麻木地被他們妝扮成新嫁娘,身著鳳冠霞帔去迎接死亡。
見不到日光的滋味她不想再嘗第二回,所以,她會不惜一切手段掃除全部阻礙。
腰後抵上一角冰冷的玉雕,殷靈棲知道自己退無可退了,她忽然笑了:
“殿下願意遵從皇兄的囑託,為什麼不願聽從本宮呢。”
聽從,真是個曖昧的詞彙,聽之從之,毫無保留地交付。
什麼人能讓死對頭這種人俯首稱臣呢,殷靈棲想。
“不會鎖,也不會綁。”蕭雲錚注視著她眼底愈來愈濃的笑意,給出答案。
“這是什麼意思?”殷靈棲含笑望他。
“回答公主方才的問題,用鐐銬鎖上,還是用繩子綁回去。”
蕭雲錚直起身,終於退開些許距離,容人呼吸。
“不會鎖也不會綁,臣會將公主完好無損地送回皇宮。”
他冷嘲了聲:“拙者囚人,智者囚心,沒用的廢物才會採用這些強制手段去達成目的。”
殷靈棲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這種輕鬆並非由於兩人針鋒相對時,蕭雲錚終於解除了對她身體的禁錮,而是來自對她人格上的尊重。
殷靈棲整理好衣裳,轉身朝閣門走去,擦肩而過時,她墊起腳尖,貼近蕭雲錚的耳廓,刻意咬重字音,道:
“世子在地牢審訊犯人時,也如眼下這般……”
“親近麼?”
“公主設計太子的人避開皇城司眼線傳遞訊息時,也會如眼下應對臣這般得心應手麼?”
蕭雲錚垂眸盯著她,眼神晦暗。
將要消失的火藥味再度燃起。
“臣奉勸公主,有些事不要主動牽涉其中,以免引火上身。”
“世子還在懷疑我嗎?”殷靈棲微微蹙起眉尖,眉眼間凝出一股淡淡愁緒。
“不是懷疑,”蕭雲錚雙手撐在她身側門扉上,眸底蓄著危險:
“是確定。”
“十月初三戌時,皇城司幾名校尉下值後聚於相山街街邊一處小館吃酒,聽得路旁行乞的潑皮低聲議論,遊宴行刺案事發時,他們看見慎寧郡主並未第一時間乘車歸府避亂,而是在中途換了輛不起眼的馬車,往城外去了。”
殷靈棲微微睜大了眼睛,很是驚訝:“還有此事?那時周圍環境正亂,慎寧姑姑出城做什麼?”
視線掃過小公主那張茫然無措的臉,蕭雲錚冷靜審視著她,道:“公主應當注意的是,行乞的潑皮恰好聚在相山路的酒館路邊,恰好遇到了皇城司的校尉,又恰好被我的人聽到了他們在議論慎寧郡主。”
“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殷靈棲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潑皮走街串巷耳目最是靈通,人數又多,遍佈盛京城各個角落,他們能知道些小道訊息不是很正常嗎?世子的人真是運氣好,碰巧得到了線索,看來連老天也在幫助皇城司儘快結案。”
“當真是運氣好嗎?”
蕭雲錚垂下眼睫,目光凌厲,似要洞穿她深藏心底的所有秘密:“臣怎麼覺得,有人在暗中授意丐幫故意為之,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