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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一個親妹妹,年紀小,又尊貴,自然寵愛有加。你看,小姑娘留在這偌大的盛京城中,若是手中無權無勢,今日豈不是隻能被這趙二欺辱了去?”

“人長得這麼乖,性格倒不是個任人欺負的軟柿子,真好。孩子是個好孩子,換作是我們家的女兒,我也打心眼裡疼愛!”

“話說回來,這齊氏長公子出了名的正義凜然,怎麼今日竟也犯這糊塗,幫著趙二那等人物。”

“沒聽過老話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早市來往百姓議論紛紛,齊聿白頭痛加劇,只覺神志愈發混亂。

“聽見了?”殷靈棲笑笑,“你少拿太子壓我,即便皇兄在,也得聽本公主的話。”

“公主今日,全然不顧王法……”

“目無王法?”殷靈棲像是聽到了什麼趣事,笑得花枝亂顫,“齊聿白,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她止住笑,定定注視著齊聿白:“本宮是第一回不守規矩麼?”

“從前你精心編排本公主的名聲,怎麼,如今真遂了你的願,你反倒惱了。”

殷靈棲微微笑著,眼波流轉,那雙杏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若狐的光,俄而消失,眸光又恢復了一貫楚楚動人的神韻。

“齊聿白,”她眼底笑意越來越深,“你若敢再攔,本公主把你一起丟下去,不信試試?”

昭懿變了,她徹底變了。

如今的她,只是徒有一個軟弱、惹人愛憐的外表,這具皮囊之下隱藏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靈魂。

一個遠遠脫離他掌控的靈魂。

齊聿白眯起漆黑的眼眸,踉蹌著後退幾步。

趙禧的哭嚎聲仍在繼續,他每一次疲憊地爬到岸邊,都會右驍衛重新踹回去,反反覆覆,反反覆覆。

直至問過了松蘿是否覺得解氣,殷靈棲才肯開口放過他,吩咐趙府府丁將他們奄奄一息的主子抬回去。

“殷靈棲,此事絕不會簡單了結。”齊聿白注視著她的背影,嗓音喑啞,“你貿然動了御史中丞的獨子,只怕今晌,御史臺彈劾的奏疏便會遞到陛下面前。”

“你為了一個丫鬟,一介下人!大庭廣眾之下給趙公子難堪,御史臺決計不會放過你,到那時……”

“好啊!”

殷靈棲答得爽快,她覺得早市的甜糕與果脯實在香甜,又貪吃了幾塊,香飲子也好喝!她一面叮囑宮人多買些給她帶回宮,一面毫不在乎地回覆齊聿白道:“這事本宮既然敢做,便自然能承擔得起!不勞長公子費心。”

“還有,”她盯著齊聿白那張憤慨的雙目,忽然笑了:“長公子滿口的仁義道德、滿腹的聖賢書都讀哪裡去啦?什麼叫做本宮‘為了一個丫鬟,一介下人,給趙公子難堪。’”

“在本宮眼裡,這是一條人命,而不應當附加任何外在的衡量輕重的標準。”

“齊聿白啊齊聿白,枉你年少成名,賢名遠揚,嘖,境界太窄了。”

齊聿白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殷靈棲的話如同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利尺,陡然斷裂直衝命門狠狠砸下。

他頭腦中亂糟糟的,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克己復禮的教條,父親的訓斥,家族的重任囑託……反此種種自腦中轟然炸開,齊聿白覺得心臟被一隻無形的繩索勒住了,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俯下身,只覺那種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窒息感愈來愈重,愈來愈重,讓他無所遁形,而後眼前一黑……

“長公子!”

“長公子!!”

殷靈棲當然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她步履停都未停片刻,提起裙裾便朝著買香飲子的宮人腳步歡快地奔去了。

“店家,這是給您的錢,怎麼不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