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要治罪,家族需要有人頂罪,我不服,憑什麼我要任他欺辱,憑什麼讓我做這個替罪羊……”
少女垂下眼睫,說至傷心處,聲音哽咽,眼底便滾落了淚珠。
她傷心哭泣著,一遍又一遍憤憤不平地質問:“橫豎都是一死,憑什麼我要不明不白地任他們欺負!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他!”
少女聲淚俱下,字字啼血,聲聲悲慟,激起了他的情感共鳴。
男子握著刀,雙手顫動。
殷靈棲雙目含淚,注視著他:“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甘心嗎?你怎能甘心!”
男子眼角微微抽動,壓抑著情緒。
“你告訴我,讓我明明白白地走,究竟是誰背叛了我,是誰兄長一起欺負我,好不好?”
少女情緒掌控得極好,自被欺辱的憤懣與不甘,自然過渡為悽悽切切的心酸,聞者落淚,見者動容。
“如今,只有你能告訴我真相了。”
她淚如雨下。
別枝寒深吸一口氣。
厲害啊。
男子心事重重,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內心掙扎。
殷靈棲不疾不徐又給添了一把火。
男子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
“可惜你無法活著離開這裡了,若是泉下有知,便去找遼人索命吧。”
“遼人?!”別枝寒一驚。
殷靈棲繼續追問他:“你的意思是說,給你草圖委託你製作那盞琉璃燈的主顧是大遼的人?”
“你該上路了。”男子拒絕過度回答。
他舉起打磨好的刀,描摹形狀。
“再等一下!”
“閉嘴!”再次被打斷,男人沒了耐心,“再敢多嘴,把你們兩個的骨頭全都生剔下來!不留全屍!”
“你不能對我動手!”殷靈棲想到方才剛掉入洞中時男人的話。
“你也看到了那夜在我身旁的男子,你對我動手,難道不怕他算賬嗎!”
她目前尚不知曉蕭雲錚對這男人有著怎樣的震懾,但既然男子對蕭雲錚有所顧慮,未嘗不能作為一種幫助她脫身的方法。
男子聽到蕭雲錚的名號,果然猶豫了。
殷靈棲方要緩下心緒,男子卻似下定了決心一般,神情堅決:“他不會知道,你會同洞中那些白骨一樣,面目全非,他認不出你的。”
“等……”
“閉嘴!”
男人的耐心顯然達到極點,不欲再耽擱時間。
“不聽話的小姑娘,先給你點教訓!”男子暴喝一聲。
藤蔓忽然活動起來,纏住殷靈棲的身子,越勒越緊,似要將人撕成碎片。
殷靈棲被勒得喘不過氣,額頭上沁出細密冷汗,小口小口急促呼吸著。撕裂的疼痛襲遍全身,她的四肢在疼痛中隱隱失去知覺。
別枝寒緊張地注視著她,雙手試圖掙開藤蔓,卻根本無法掙脫。
她低下頭,唇間低聲念著聽不懂的字眼。
殷靈棲覺得自己的腰快要被堅韌的藤蔓勒斷了,意識昏昏沉沉,她瀕臨窒息,口中開始無意識地呢喃呼痛。
別枝寒唇間唸誦的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