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歹毒……蛇蠍心腸!”
“謝謝,”少女仰起纖細脆弱的脖頸,欣然接受,“這是對我的褒獎。”
殷承恪那隻手顫抖得厲害。
這裡地處偏僻,除了皇妹同她身側那一名侍女,其餘全都是他的人。
即便殺死了皇妹,也不會走漏風聲。
他掌中只需再施加一分力道,便能輕易捏斷少女脆弱的脖頸。
只需再施加一分力道!
殷玉嫻看著兄長,眼底迸發出大仇得報的快意:“皇兄!你一定不能輕饒了昭懿!定然要為母妃狠狠出一口惡氣!”
扼住脖頸的力道漸重。
殷靈棲閉上眼睛,唇角揚起愉悅的笑,對皇兄發出邀請:“來吧。”
晚風拂過面頰,吹亂少女鬢邊碎髮幾許,落在她白皙的面上、嫣紅的唇角,為她平添幾分脆弱易碎感。
長髮披散肩頭,四散飛揚。
昏暗的暮色中,少女像一隻引誘人犯__罪的妖魅。
殷承恪又想起了那日宗廟祭拜時,神像前皇妹看過來的最後一眼。
那種眼神,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忘不掉。
純良,野心,柔弱,欲__望……種種矛盾的特質雜糅在一起,組成一個永遠也看不透內心的殷靈棲。
天地間怎會生養出這樣一名女子!
掐住少女細頸的五指驀地縮緊。
殷靈棲的喉骨受到擠壓,發出輕微的“嗬嗬”細響。
殺了她……
殺了她……
殷承恪痛苦地閉上眼,眉頭緊擰,額髮間佈滿冷汗。
他喉嚨裡突然滾出一聲暴怒的低吼,恨恨鬆開了手掌,放開殷靈棲。
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二皇子這是在做什麼……
他怎麼會主動放過昭懿公主……
“皇兄,”殷玉嫻不敢置信地望著男人,“皇兄你糊塗了不成!你就這麼放過了殷靈棲?”
她恨鐵不成鋼地捶打殷承恪的手臂:“你為什麼不殺她!為什麼放過她!明明就差一點!為什麼!為什麼!!”
“住口!”殷承恪甩開殷玉嫻,出離的憤怒。
“皇兄……”殷玉嫻睜大眼睛,“你吼我……你竟然為了昭懿吼我……”
一旁的少女笑了笑。
白皙的手指輕輕撫過頸側紅痕,袖擺再落下時,痕跡已經消失了。
“既如此,我便當做皇兄答應了。”
殷靈棲轉過身,身影隱匿在夜色裡。
“公主府敞開大門,皇兄,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妹妹的心意。”
無論是不是鴻門宴,他都得來。
少女的笑聲幽幽消散在晚風中。
暮鼓聲聲,晝夜交替,萬家燈火在漆黑的夜幕中燒了起來,盛京成了一座不夜城。
華燈初上,歌舞昇平,昭懿公主府的大門緩緩開啟,絲竹樂聲穿林度水而來。
“宮廷樂風左不過就是這麼些花樣,奢靡華麗,總是不如你的古琴聽起來悅耳,似山澗流水滋潤心田。”
殷靈棲髮髻邊緣簪了支玉簪,花雕得栩栩如生,嫩得鮮豔欲滴,行走時,底下綴著的玉珠流蘇輕輕碰撞,清脆玉聲融入柏逢舟的琴音。
“公主謬讚了。”青年垂眸,溫潤的面容浸在光影裡,像一塊無暇美玉。
殷靈棲坐在案邊,抬指撥了他一根琴絃。
柏逢舟搖頭輕笑:“古琴不是這麼彈奏的。”
殷靈棲好奇,看了看自己一雙手:“古琴應當用什麼樣的指法?”
柏逢舟眼睫低垂,不敢觸碰公主的手,便隔空給她比劃。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