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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她存在一日,齊氏便多一分危險!將她藏在侯府才最為穩妥!”

“可若你及早告知我齊鶯的身份!我便也不會送自己的親生骨肉去死!”齊御侍將責任全盤推卸給承恩侯,以圖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承恩侯拍案而起,指著她罵:“你自己沒長眼睛嗎!齊鶯那張臉擺在你眼前,本侯不信你認不出她!更何況,當年最先提議拋棄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你這個母妃!是你愛慕虛榮,拿男嬰換走的她!本侯也是勸過你的,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你執意不要女兒,換作男嬰,如今自釀苦果,你怎麼有臉面來責怪本侯?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承恩侯所說句句屬實,齊御侍被他揭了短,再無臉面推卸責任,只得抱著殷玉嫻嗚嗚咽咽地哭。

“玉安,”齊御侍捧起她的臉,淚流滿面,“我的女兒,母妃如今便只剩你一個女兒了……”

殷玉嫻不敢答話。

她害怕母妃。

母妃竟然因為皇姐是女兒身,便狠心拋棄了她!

齊御侍抬起頭,望著臉色煞白的殷承恪,死死攥住二皇子的手。

“你要記住,恪兒,你得記住。”

她每一個字都咬得極為用力,恨不得拿鐵錘將字眼砸進殷承恪的骨頭裡。

“本宮的親生女兒,因你而死。”

她滄桑疲憊的眼底充斥著怨毒:“你得記住,殷承恪,你欠本宮,欠齊氏一條命!”

欠他們一條命,呵。

殷承恪腳底虛浮,身形一晃。

他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大晟皇子的身份是假的。

他的人生是偷來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活成了個笑話。

他什麼都不是。

“殷承恪!”齊御侍的指甲掐入他肉中,剜出血痕。

“你看著本宮……你看著本宮!本宮的親生女兒因你而死!你佔了她的身份,佔了她的位置!恪兒……我的兒子……你答應母妃……你一定、一定要登上皇城至高之位……一定不能辜負了本宮的心血!”

“去爭……恪兒……我的好兒子……”齊御侍歇斯底里:“去同他們爭!”

殷承恪此刻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痛感貫穿了他的五臟六腑。

爭……去同他們爭……

殷承恪絕望閉上雙眼。

他俯身一拜,終於下定決心:“兒臣明白了。”

齊御侍嘴角扯起一抹蒼涼的笑。

“逼宮吧,孩子。”

“奪走他們的一切。”

入冬後,天冷得厲害,天策帝今歲龍體抱恙,看著倒是比以往憔悴了許多。

太子與殷承恪一同過來議事,天策帝精力不濟,看過了摺子,便讓他們自己拿主意,商討出個結果便能離開了。

殷承恪覺得殿內冷,出了宮殿便將御前侍奉的太監召過來問話:“父皇染恙,底下伺候的奴才也該仔細些,天寒地凍的,炭火才燒這麼點,是有意怠慢嗎!”

太監將頭一低:“二殿下息怒,聖上儉樸,咱家也是依著慣例行事。”

皇帝都沒嫌這嫌那的,您怎麼好意思開口。

“若是什麼都要父皇明示才去做,還養著你們這群吃白飯的奴才幹什麼!”

殷承恪不滿:“父皇病虛體弱,需得時時溫補,何不讓御膳房燉上幾盅熱湯來給父皇暖一暖身子。”

“二殿下教訓得是,奴才受教了。”二皇子不好相與,太監也不敢再頂嘴,一面添炭火,一面使人去往御膳房交待。

殷承恪看著太監遠去的身影,眸色漸漸暗了下來。

殷靈棲閒來無事,搭上太子的車駕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