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麻木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傷痛,顧不得擦去臉上淚水,顧不得整理被踐踏的尊嚴,踉踉蹌蹌奔向馬匹。
“駕!”
鷹師的軍隊愣在原地,彼此對視了眼,紛紛上馬緊追代欽奔去的方向。
“特勤!末將願隨特勤同往!”
“末將願隨特勤同往!”
特穆爾眼底劃過一絲陰鷙。
鷹師這群蠢貨,當真是對這小子忠心耿耿。
只可惜……
特穆爾掀唇一笑。
今日太陽落山之後,鷹師便是他的了。
代欽攥緊韁繩,不要命似的策馬朝草原另一側猛衝。
寒風自耳畔呼嘯而過,刀子般割得他臉頰生疼。
營地駐紮的區域就在眼前,舉目望過去,只見門前一片安然。
代欽策馬直闖,坐騎速度非但未減慢,反而越來越快。
“轟——!”
空無一物的地面猛然抽起繩索,絆住馬蹄。
人仰馬翻,代欽自馬背重重滾落在地。
時間緊迫,青年無視傷痛,想要倉促地爬起來。然而他剛一抬頭,便被當空橫生的刀光逼了回去。
“王弟啊王弟,讓為兄說你什麼好。”特穆爾抄暗道先代欽一步趕到。
他拍著手掌,笑得得意極了:“我身後的營地裡養著的可都是父汗的私兵,你強闖這個地方,莫不是有心造反?”
代欽怒道:“不可能!這片營地我認得!分明不是……”
“而今是了。”特穆爾睨著可憐的王弟,唯恐夜長夢多節外生枝,不再耽擱:“傳本汗命令,鷹師特勤耶律代欽蓄意起兵謀反,就地斬殺!砍得耶律代欽頭顱者,賞銀三百兩!”
“唰唰唰!”
誘餌在前,數百把雪亮的兵器聞令一齊出鞘!
這一刻,血液沸騰起來,經年忍受的委屈與不甘化為一聲怒吼,代欽劈刀斬向王兄:“特穆爾!我要殺了你!”
所有的刀尖一擁而上,同時刺向代欽一人。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將自己包圍得密不透風的一群武士。
代欽迎擊得很是吃力。
一著不慎,尖刀乘虛而入,深深沒入他血肉。
緊接著是第二把、第三把……
胸膛被捅了個對穿,代欽痛得冒出一身冷汗,咬著牙割開眼前人的喉嚨。
滾熱的獻血噴濺到手上,代欽手臂痛得已經拿不住刀了,他一鬆手,長刀“噹啷”墜地。
特穆爾鷹眸一緊,眼底難掩興奮:“機不可失!就是現在!幹掉他!”
生死一瞬。
命運的彎刀再一次懸在代欽頭頂。
他會重蹈前世結局,被王兄割去首級,懸於城牆暴屍。
代欽絕望地抬起頭,仰望浩瀚天穹,聲嘶力竭,猶如困獸。
“長生天啊……”
“長生天啊!”
天道不公,以萬物為芻狗。
刀刃劃過眼前。
代欽認命地垂下了頭。
“嗖——!”
一支充斥著絕對力量的羽箭嘯叫著穿風而過,囂張地將武士手中沉重的彎刀擊飛。
強勢霸道的力量震得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