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勁裝,黑紗遮面,頸側繪有黑色羽狀刺青。
她記得,齊聿白說那名為她擋下追兵的人是照影閣左使牽機。
照影閣是什麼組織,又為何寧死也要救她,殷靈棲從未聽說過,也想不明白。重生之後她派人去查,可惜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方才回宮的路上,東宮的那名斥候來給她請罪,自言失職,藉助丐幫的人手把訊息傳至皇城司耳中還是漏了餡,牽連出幕後的公主。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隱蔽,沒想到還是被蕭世子窺見了端倪。
“這事也不怪你,”殷靈棲閉上眼,心事重重,“是他太難對付了。”
若能被輕易算計,蕭徵便不是蕭徵了。
殷靈棲睜開眼,望著遠方夜幕一點一點逐漸吞噬掉夕陽最後的光,而後天色徹底暗了下去。
皇兄的人好用是好用,但不算稱心稱手,比如遇到蕭雲錚這種城府深不可測的,察人觀事的眼光比穹頂之下伺機狙殺獵物的鷹還要尖銳,說不準哪裡就被他抓住了紕漏,循著蛛絲馬跡便能突然殺你個措手不及!
和這樣的人物交往,實在太危險了。
太子的人用著還是不趁手,要是她也有自己的人手便好了。
殷靈棲望著漆黑一片的夜色裡升起的星星點點燈火,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那些護住她的紫衣女子。
她想了一路,仔細回憶牽機頸側的刺青是何模樣。她那時驚懼之下只匆匆看了一眼,一眼看不清細節,更記不住這麼久的時間。
殷靈棲打起精神,小跑著回到宮殿便取紙提筆,憑藉殘存的記憶儘可能多地去復刻原貌。
等等。
殷靈棲突然注意到什麼,她轉頭望向慈姑:“姑姑為何一眼認出這是圖騰,不可以是繡坊用來製衣的花式嗎?”
“嗐,老奴也只是猜測罷了,模樣瞧著挺兇的,誰家制衣繪這等圖案呀。老奴猜,不會又是公主想出的新點子罷?你這孩子,就是淘氣。”
慈姑笑了笑,輕飄飄揭過此事。
她微微蜷縮起指節,掩起虎口處不為人注意的繭子。
“哎,構圖瞧著是挺特別,我倒是真想知道這圖騰代表著什麼,照影閣又在哪兒。”
殷靈棲捧著臉頰嘆息。
她垂著腦袋,看不見慈姑站在燈火照不見的暗處,悄悄紅了眼。
暮色四合,宮門落鎖前,承恩侯府到底還是遵守約定將人給昭懿公主送了來。
“成,走罷,跟咱家去換身衣裳。”
內宦打量玩物似的,眯起眼將來人全身上下掃了幾遍,毫不掩飾眼底明晃晃的輕蔑。
被一介閹人鄙夷,這是何其大的恥辱。
這不止是在侮辱齊朔,更是藉著他去踩整座承恩侯府!
齊朔忍著氣,頸側青筋暴起。
“不必,這是新衣。”
“公主不喜歡這樣式的。”內宦懶懶撩起眼皮,不拿正眼看他。
“這是長公子的意思。”齊朔捏緊拳頭。
“是又如何?進了宮門,公主便是你唯一的主子,什麼侯爺公子的話都不管用。”內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