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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那張禍水模樣兒的臉?”

“噤聲,說得這般直白,不怕掉腦袋?”

“怕她做什麼,若非仗著先帝與新皇的寵愛,誰還尊她是個公主。”

“可笑,若非命好,就憑她也能配得上長公子?”

“……”

那些為齊聿白抱不平、尖酸刻薄的奚落聲清清楚楚傳入殷靈棲耳中。

輿輦顛簸了下,她單薄的身子不受控制直挺挺倒下,看著格外僵硬。

“咚”一聲,沉重的鳳冠撞上廂壁。

可殷靈棲並未起身坐正。

她仍保持著摔倒的姿勢,怔然望著前方,眼神空洞麻木。

如一尊沒有生命的木傀儡。

刺耳的禮樂聲再度湧起,震得她頭痛難忍,殷靈棲想捂住耳朵,她竭盡全力,仍是徒勞無功。

雙手無力垂在身體兩側,似傀儡肢體上斷線脫節的兩截木頭,僵硬,冰冷。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齊聿白為了掌控她,用藥將人毒成眼前這般模樣,殷靈棲一直被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府邸深處,直至順利成婚。

他們之間,本不必走至這一步的。

新帝登基後,拔擢母族齊氏一脈,作為齊氏嫡系長公子,世族培養的下一任家主,齊聿白扶搖直上,朝堂勢力更甚從前。

時值攝政王蕭徵率軍遠征,駐軍北境若是擁兵自重,恐同中原形成割據之勢,因而最為天子忌憚。

齊聿白本就同他勢不兩立,藉機進言新帝,意欲待北境大捷之後過河拆橋,將蕭徵一眾人就地截殺,以除帝王心腹大患。

新帝的意思模稜兩可,一向同蕭徵針鋒相對的昭懿公主卻出人意料為他進言。

“公主要保蕭徵?”齊聿白望著她,意味複雜,“臣竟不知,公主同蕭氏的關係何時緩和了。”

“我並非是要保他一人,”殷靈棲不悅,“將士的埋骨地可以是敵人刀劍之下,可以是浴血奮戰的沙場中,但絕不能死在以性命守護之人的陰謀算計裡。”

她道:“皇兄若只是為了一個捕風捉影的隱患,執意坑殺為國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們,即使表面粉飾得再好,也會讓參透其中深意的臣子寒心。”

齊聿白冷笑了聲:“所以呢?你要為了維護敵對的蕭氏,同我對立,同陛下對立?”

他臉色陰沉,審視的目光落在殷靈棲身上:“為臣者,最忌功高蓋主。皇權高座本就由鮮血白骨鑄成,無論功過如何,蕭徵與他麾下的將士都必須死,他們絕不可再活著進入盛京。”

齊聿白變了稱呼,語氣很重:“此事不必再議,頌頌,你是女子,這些道理你不懂。”

你不懂,你不必多言……

先皇闔然長逝後,齊聿白總是這樣規訓她。

那一次御前密談,她同齊聿白不歡而散,冷戰了幾日。

齊聿白的姑母齊太后勸慰她許久,讓殷靈棲放下公主的身份主動去緩和關係。

殷靈棲忍著委屈去了,這一程,便撞破了自己的未婚夫這些時日都與何人待在一起。

“奴心底清楚長公子忙於婚儀,滿心滿眼皆是公主,便將奴忘了。奴身似浮萍,自知比不上金枝玉葉,可奴待公子的一片痴心並不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