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什麼人過去了?”
同僚眯起眼:“似乎是個……女子?”
內室,別枝寒打量了一眼潘生的臉色,抬指開始切脈。
“你是何人!皇城司乃天家重地,竟也敢來此搗亂!”
韋太醫一推開門,便見到一女子坐於床畔,正搭指診脈。
吵死了。
別枝寒不悅地蹙了下眉,並不搭理他們,繼續專心切脈。
“你這女子好生無禮,本官問你的話,你竟敢不答!”韋太醫頓時惱了。
“本官問你,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他診治嗎!”
別枝寒恍若未聞,只專注於指下動靜,思忖片刻,又換了另一隻手來診。
“滑天下之大稽!”韋太醫趾高氣昂,訓斥道:“這世道,怎會有女子拋頭露面行醫,匪夷所思,簡直是匪夷所思!姑娘,這裡是皇城司,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同僚聞聲趕來圍觀,議論紛紛,各種聲音混作一團,有譏諷的,也有看熱鬧的。
“多少年沒出過一名女醫了,這人什麼來頭?”
“寧醫十男子,不醫一婦人,老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女兒家拋頭露面四處遊走,成何體統!”
“咱們都斷不清的脈案,她年紀輕輕,能診出什麼頭緒?不自量力。”
韋太醫一直被她無視,窩了一肚子的火,直接走上去,一開口便是冷嘲熱諷:
“姑娘,鬧夠了沒?讓位吧,本官該為他切脈了,別在這擋了我們的道,礙手礙腳,耽誤了正經事。”
“是毒。”
別枝寒終於開了口,語調冰冷。
“毒?”太醫們聞言面面相覷。
“你莫要亂講,不可能是毒,吾等行醫幾十年,資歷比你年紀都要大得多,沒一個人診出潘進士有中毒跡象,你一個姑娘家僅憑一張嘴便給他定了性?荒謬!”
韋太醫黑著臉斥道。
“我不會診錯。”別枝寒冷靜地打量著面前氣急敗壞的人,“夏蟲不可語冰,醫術不精診不出結果只能怪你自己。”
“丫頭,你說誰醫術不精?”
韋太醫跋扈慣了,被當眾質疑只覺丟了臉面,怒火中燒當即欲拿住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醫教訓。他剛一出手,驀地被人折住手臂反剪至身後。
來者單手使力,鉗制住他的力道重得驚人,韋太醫喉嚨裡呼之欲出的罵聲被臂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硬生生逼了回去,咬碎嚥下。
“對女子動手,過分了。”
蕭雲錚目若寒霜,冷冷盯住他,抬手一揮,人被甩出老遠。
韋太醫心虛,被他銳利的目光盯得膝下一軟,踉蹌著後退,險些跌掉。
他一抬頭,便看到那名行醫女子眼底冷漠的譏諷之意。
殷珩將摺扇一合攏,歪著頭打量別枝寒:“昭懿讓你來的?太醫署有名有姓的御醫都在這了,除了你,沒人認為潘進士有中毒跡象,你憑什麼確定自己一定是對的?”
“毒素尚未深入,表面上自然看不出中毒跡象。身為御醫,診不出便是他們醫術有虧。作為醫者,‘寡人無疾’的故事難道沒聽過嗎?”
“你……放肆!”韋太醫氣急敗壞,伸出手指指著她,咒罵道:
“婦人之見!”
他剛憤憤斥出這句,滾熱的茶水猝不及防迎面潑下。
“莽夫之言!”
昭懿公主清亮的聲音驟然響起。
殷靈棲擋在別枝寒身前,將茶盞砸了個粉碎。
韋太醫頭上、衣襟淋溼一片,狼狽不堪。胸腔內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他抹了把臉上的熱水,一睜開眼,陡然看清了潑他那人的面容。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