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過去:“百鬼夜行巡視,簇擁的便是這座地下城的主人——鬼市之主。”
“能夠在京城地底建起一座城池做生意,他什麼來歷什麼身份,背後又有何人在做靠山。”
別枝寒輕輕搖頭:“這便不得而知了,鬼市存世百年,大約前朝時便已經存在了,起初只是一些商販彼此進行交易,後來規模越做越大,便發展至今日這般模樣。”
她拉著殷靈棲的手:“現在可以走了,走,我帶你去極樂樓。據傳說,鬼市近來新流入一批稀罕物。”
“博古齋失竊的那些?”殷靈棲輕笑一聲。
“對,當中一樣,你一定感興趣,”別枝寒湊近她耳畔,低聲道:“當年失落的玉璽。”
天策帝登基前,他的手足兄弟們為了那座至高皇位自相殘殺,爭鬥了二十餘年。
二十年間死傷無數,不斷有人成為皇權犧牲品,成為奪嫡的墊腳石。
“父皇順利登基了,可象徵皇權的玉璽卻突然失蹤。大晟以璽為憑證傳位,向來得之者得天下,坊間便傳起謠言,說若無國璽作證,則名不正言不順。”
“陛下如何處置?派人四處搜尋嗎?”
“不,”殷靈棲輕笑一聲,“各地官員全力搜尋下落之時,父皇下令直接棄了舊璽,否定其價值。他說,舊璽只是被人為賦予皇權意義的死物一件,他即無上皇權本身,他即正統。”
別枝寒點點頭:“鬼市雖不受制於地上京都,但這般堂而皇之地流通玉璽,動靜也太大了,竟不怕引來禍患。”
“興許,這幕後之人就是故意想把陣仗鬧大呢。”殷靈棲言語別有深意。
說話間,兩人腳步一頓,走至一座綺麗恢宏的樓閣前。
仰起頭,氣派華貴的門樓上掛著老木灑金匾額,上書:極樂樓。
歌舞繁華地,溫柔富貴鄉。
霓盞燭燈,笙歌曼舞,瓊漿玉液自碰撞的酒杯裡溢位,打溼了舞女搖曳的裙襬。還未踏過門檻,正式步入樓閣中,便被滿堂紙醉金迷的景象晃暈了眼。
大堂正中聯通二樓的階梯之上,一位嫵媚風情的女子伴著舞曲擊掌,丹唇一勾,笑聲融入歡快的笙歌裡,幽幽傳響:
“歡迎諸位來到,極樂樓。”
“我是這裡的司酒娘子,廖二孃。”
纖纖玉手勾起一盞酒澆入口中,她欠身嫵媚一笑:“諸位,盡興啊。”
別枝寒拉著殷靈棲坐了下來。
“流入極樂樓的寶貝輕易不向外人出示,只有宿在這兒的貴客,才能有資格參與拍賣。”
殷靈棲抬指抵著額頭,語調慵懶:“意思是,我們還要在這兒住一夜?”
“對。”別枝寒落座的功夫,已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案几上的果酒與菜餚驗了一遍。
“無毒,可用,話說回來,公主與世子怎會出現在那片荒野裡。”
“說來話長啊,大概就是我無意間掉下了懸崖。”殷靈棲挑了顆圓滾滾的葡萄,拈於指尖。
“我在一處院落裡接觸到一種迷香,帶有鴆茸草的氣味。”她將葡萄含在口中,取出夜間從女客廂房中折斷的一小段線香,遞給別枝寒看。
別枝寒打量著,收入袖中:“不瞞公主,此次來鬼市參與拍賣,我便是為尋藥材而來的。殷珩已打聽過了,極樂樓的庫房藏匿在最頂層,最接近的幾間房便是天字號房,只是很難住進去。”
“因為價高嗎?”殷靈棲問。
“不,有價無市,入住的資格也不單憑銀子砸出來。”
“這位姑娘不是中原人吧。”
說話間,一角色澤豔麗的裙袂飄入視線。
廖二孃周身香氣襲人,她在對面款款坐下,一雙妖嬈多情的眼睛盯著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