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樣樣精挑細選,你那些華貴漂亮的衣裳,用料之精細甚至蓋過了你兄長,母妃何時委屈過你?”
齊御侍細細地算起帳來,說自己這些年是如何地富養嬌養殷玉嫻這個女兒。
母親是疼愛她的。
殷玉嫻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滿足地點了點頭。
二合一
地牢裡陰暗、潮溼,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氣息。
這裡關押著許多男囚。
他們被照影閣捉住,關押在這裡,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等死。
齊聿白癱倒在角落位置的草垛子裡,不知是已經死了,還是苟延殘喘地活著。
地牢生鏽的鐵門突然被人粗暴推開。
獄卒一隊接一隊地走進來,抓起他那條僅剩的胳膊將人扯起來,用一種嫌惡的眼神上下打量著。
“死了嗎?”
“脈搏還在跳動,一息尚存。”
“那便帶過去交差吧。”
齊聿白頭腦混沌,頸上還拴著鐵鏈,不知被人拖行了多久。
離開瀰漫著死亡氣息的牢獄,他被抓進了一座精緻的廂房。周遭燃著昂貴的檀木薰香,四肢被綁在價值連城的紫檀木製就的刑架上,就連拴在他頸上的鐵鏈也換成了金子打成的。
同牢獄裡的腐爛滋味不同,這裡充斥著另一種華麗的死亡氣息,讓齊聿白心底生出一陣惡寒。
他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貴公子殘敗的身軀像一件藝術品,被架在這裡供人欣賞。
就如前世小公主被他藥成一具精緻的傀儡囚禁那般,一報還一報,殷靈棲變本加厲,將那些滋味都還給他了。
他從前是高高在上觀賞者與創作者。
而今視角轉換,他淪落成了卑賤的玩物,被迫出賣他的尊嚴與色相。
誰都能踩他一腳。
咚、咚、咚。
齊聿白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踩在他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心上。
他疲憊地睜開眼睛,望著少女的婀娜身影。
她是那般高不可攀。
他又是這般低賤。
齊聿白眼眶一熱,滴水未進的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
“你……為何這般折辱我……”
“因為本宮是個惡人,”殷靈棲笑了笑,答得乾脆。
“正如你那日告訴蕭徵的那般,本宮從不是什麼好人。”
少女愉悅地笑著,像一朵紮根於地獄的雪蓮花,每綻開一片純白無暇的花瓣,鮮血的氣息便愈發濃郁。優雅,聖潔,又令人畏懼。
她眼底浮現出殘忍的天真:“惡人傷人,從不需要理由。”
齊聿白絕望地閉上雙眼:“君子死不辱節,殺了我吧……”
“殺你?本宮為什麼要成全你?”
殷靈棲微微傾身,“你滿口的仁義道德,你是心懷大善的‘君子’,那為何不能是你來成全本宮的心意呢?”
她輕輕抬起染了丹蔻的指尖,兩側侍從走上前開始動作。
齊聿白口中含著被強制灌進去的藥,眼底湧起血色:“士可殺不可辱!”
“你說得對,比起直接殺死你,我更喜歡先看到你的精神死亡。”
殷靈棲的聲音溫柔似水:“我待你不好嗎?”
“我用金玉堆砌的房子鎖著你,特意命人蒐羅來名貴的紫檀木用做刑具,就連你脖子上拴著的鎖鏈都是純金焠成的。”
“我待你不好嗎?”
她學著話本中那些負心漢薄情郎的口吻,效仿他們自以為是的深情。
“你失去的只是自由,但我獲得的可是實實在在的樂趣呀。”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