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泛起了波瀾。
良久,他終是開了口:“柏逢舟若是有了私心,便不再是柏逢舟了。”
答案蘊藏於那釋然一笑中,無需多言。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怎麼可能沒有遺憾呢。
淚水奪眶而出,殷靈棲伏在他肩上,低低道了聲:“多謝。”
她望著簷下那場雨,這場雨自天策二十七年一直落到天策一十九年,貫穿前世今生。
時隔三世,殷靈棲遞出的那隻傘,重新遮回她頭上。
“這裡是……”
“雁門郡。”
代欽摘了雨笠,掀開氈簾進來。
“那時塔娜昏迷不醒,為了避開風霾,我便一路向東尋找落腳地,當日傍晚到了雁門郡。”
柏逢舟收起藥碗,淨手後從食盒裡取出溫好的粥,端給殷靈棲。
“涼州守將同大遼虎師起了正面衝突,西部戰事連連;都護府治下遭敵突襲,官署被梟炸燬,北部自顧不暇;雁門郡地勢險要,郡中糧草充足,攻守兼備,考慮到如今的境況,公主待在雁門郡最為穩妥。”
代欽頷首同意:“小白臉這話……”
他尷尬地咳了一聲,改口道:“那個,姓柏的說得在理,塔娜,你留在雁門郡吧。”
“我的下落,去信告知都護府了嗎?”殷靈棲捧著碗喝粥。
“還未,”代欽揚起下頜,點了點柏逢舟的方向,“昨日商量過,覺得還是等你醒來後再做決斷。”
因著殷靈棲的緣故,雙方暫時化干戈為玉帛,代欽難得消停了些,同小白臉握手言和,共同照料公主。
“經手的人越少越好,派一親衛,將信交至大都護手上,不必經過都護府層層上報。”殷靈棲拿湯匙攪了一下,“都護府中埋伏著大遼細作,領到的任務便是解決昭懿公主。”
“他敢!”代欽雙手抱臂,“大遼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你,老子讓他死在半道上!”
殷靈棲笑了聲。
代欽在她面前永遠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給足人安全感,儘管重傷未愈,也絕口不提自己身上還有傷。
談到遼人,柏逢舟淡聲道:“大遼馬背上打天下,善騎射,騎兵攻無不克。可近年來,遼軍作戰與攻城的器械技術突飛猛進,幾可與大晟匹敵,甚至有蓋過我軍的趨勢,不知代欽特勤可有什麼頭緒。”
“我回來得晚,武器這塊兒原先不歸我管,不過大遼軍械發展的勢頭的確迅猛。”
代欽撩開袍子,扶膝落座,將軍中境況羅列一遍。
“這麼說來,”殷靈棲沉吟思索,“當前一大難題便是,我軍在軍械上佔了劣勢。”
代欽錘膝:“他們改良了好些新玩意,且不說巨弩車改得極為精妙,便是井闌、渡濠器具、衝車的威力也大大增強。前些時日老東西派了豹師的一支隊伍來攻打克烈部,我帶著鷹師都險些沒守住。”
“西部久攻不下,這事兒棘手。”殷靈棲嘆了一聲。
發愁,沒有頭緒。
“王上。”
鷹師來人稟報訊息,立在門外不敢靠近。
“什麼事。”代欽走過去,掀起氈簾。
“追隨公主而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