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商掌門的院子賞花品酒?”轉了頭,向雲翎徐徐一笑,“蓮生,你覺得呢?”
商容雨稱呼雲翎為雲小姐,而顏惜卻喚雲翎的小名蓮生,其中親疏之別,立見分曉。雲翎夾在兩人之間,躊躇道:“賞花啊,這個……”
“恐怕要令兩位失望了,”雲翎的話未完便被人截住,便見上席的雲舒已經撇開新娘子,移至幾人眼前,霎時梨白的身影夾雜著白玉蘭的清雅氣息,撲面而至。
雲舒不動聲色攔在雲翎身前,道:“家妹最近身子不適,不方便出遠門。”話落向著雲翎溫聲道:“酒多傷身,身子不適便得更須注意。”言畢手腕一擺,自顧拿走了雲翎手中的酒杯,將裡頭的酒水一飲而盡。
雲翎將目光移至白衣男子臉上,他深邃的眸中正清楚倒影著自己的臉,透過那層烏黑的眸光,他往日的關切依舊如初。雲翎不由心下一動,恰巧此刻雲舒咳嗽出聲,她來不及細想便去握雲舒的手,另一隻手擱在雲舒背脊上,輕輕拍打順氣。
雲翎一面拍,一面焦急地朝周圍侍女吩咐道:“水。”
話剛落地,一隻纖纖玉手端了一杯溫水過來,雲翎順著水杯望去,便見錦若薇容顏如花,掩唇笑道:“妹妹千金之體,這種活怎敢麻煩妹妹。”
旋即錦若薇神態自如地將水遞置雲舒唇邊,溫順道:“妹妹在旁邊休息即可,伺候夫君,本就是若薇分內之事。”她笑的誠懇之至,一口一個妹妹,彷彿真把雲翎當做親妹子一般。
雲翎本來全心身都在雲舒身上,然而夫君二字卻如炸雷般陡然驚醒她。
“是啊。”錦若薇揚起臉,眉梢上含著誠摯而恭敬的笑,宛若仲夏粉紅薔薇花,嬌弱動人,她的笑染上一層羞澀之意,道:“如今我與你哥哥夫妻一體,日後我便是你的嫂子,你就是我最親的妹子,我們三人,是這世上最親密的家人。”
雲翎一張臉不知何時蒼白的有些駭人,目光如針般紮在錦若薇身上,雲舒亦顰起眉,看向錦若薇的表情蘊含了些許不悅,道:“義父在喊你,快回席吧。”
錦若薇只得回去,而云舒站在雲翎身側未動,但長衣寬袖底下暗暗握緊了雲翎的手。
兩人十指相扣,手心貼手心,掌心的暖意相互交融,熱出了一層潮溼黏膩的汗意。可即便挨的如此之近,雲翎卻覺得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懼逼近而來,她有些手足無措。
從今往後,她與他再怎樣親密,也不復從前。他的生命中已出現了另一位嬌若薔薇的女子,她將為他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她比她更有資格陪他走完一生。
雲翎心如刀絞,鬆開雲舒的手,向上座的雲霄閣主道:“爹,我酒有些深,先行告退。”
☆、第六十六話 誤會漸生
雲翎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的酒宴。她撇開一大幫子賓客,失魂落魄的向廳外急速走去,耳畔雲舒顏惜在喚她,她也只當做充耳未聞。
空蕩蕩的夜裡,天上一彎孤寂的月,映得地上那個落寞的人影,茫然的在閣裡瞎轉。她一路兜兜轉轉,從這個樓轉到那個院子,又從這個屋轉到那個園子,腦中不停回想著這些年,同雲舒的所有過往。
幼年時,三歲的他牽著蹣跚學步的她走在草地上,兩人歪歪扭扭最後一起摔倒;春日裡,他滿頭大汗地奔來奔去為小小的她抓蝴蝶,她在一旁開心地拍著手掌;生病時她難受地躺在床上,他守著她整夜不眠;打雷閃電的暴雨之夜,他便捂著她耳朵,安慰她不怕不怕;她淘氣挨罰時,他陪她一起捱罵,兩人一起被罰關劍閣;她九歲生辰之時,他送她精心製作的小鐵劍……
安定的童年後是流浪千里的悽苦,在那阿鼻地獄一般的地方,毒打酷刑中他與她死去活來的痛過,他也曾抱著她哽咽流淚,但痛過哭過怨過之後,再大的苦楚無望,他都不曾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