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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而他只是呆了一呆,然後接過來,眉也不皺一下地喝下去,然後笑笑,輕輕說:“喝藥沒用的,我不過是睡不著,也不礙著什麼,我地身子你不用操心了。”

他總是極有精神的,從來不顯出疲態來,即使是一夜又一夜地睡不著,即使是一樁又一樁地事壓下來,他也依舊好象不會累,不會倦一般。

然而,她知道,他不是鐵打的身子。她知道,就算是真正武功絕世地人物,也經不起那樣長長久久地不眠不休。

他從來不累,他從來安然自若地面對一切,可是她卻總覺得,他就象一根兩頭都在燃燒的蠟燭,終有一日,會把自己給燒得盡了。

後來,那一天,他真的病了。

第五部(魔主篇下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 那夜煙華

那日他難得閒逸,帶了她去湖上泛舟。

還記得江上風清日朗,還記得來往漁舟穿梭,看那江景,享那微風,她笨手笨腳學漁娘撒網,險險掉入水中,卻跌入他的懷中,他信手揮灑間,就象憑空有無形的手擒捉,把那活蹦亂跳的魚兒送到她手裡,害得她又驚又慌且喜且笑。

那一日,他們竟從午後一直遊玩到了日暮時分。

夕陽之下,遠山近水,美得直可入畫圖,那些漁歌晚唱,蘆葦盪舟,總可悄悄激起她那被蒼涼世態漸漸冰冷的心湖。

縱然只是應酬,只是盡責,只是想要儘量活得好,那樣的夕陽微風下,心中總還是有些溫柔之意,感恩之情的。

悄悄偎入他的懷抱,低聲地說著極親近極甜美的話,望著那落日下越發看不盡的重重蘆葦,那些瘋狂的念頭,美麗的情懷,連她都不敢相信,還會從自己這麼一顆殘破的心中冒出來。

然而,那一刻,他的身體是僵硬的。

那個永遠從容而平淡,對任何事似乎都可以不溫不火,安然接受,安然處置的人,僵木著身體,僵木著聲音,回應她的萬千溫柔:“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那是他第一次說“不舒服。”

那個一夜夜不眠,臉色也不改一下的人,那個一重重擔子壓下來。眉毛也不會動一下地人。

有的時候,她簡直以為,他就算被人千刀萬剮,就算是五臟六腑被焚作飛灰,他的眼神也不會有一絲變化。

然而,那一刻,他的神情終於有了疲憊,他的目光終於沉重起來。他的聲音終於僵木了。

他終於會說任何一個正常人,在生命中,都必然會說的話。

“我有些不舒服。”

初時,她以為只是託詞,他的不適,他地不快。他的推拒,必是另有隱情。然而,回家之後,他就真的病了。

身體軟弱無力,額頭燒得發燙,眼中全是血絲。他的病勢來如山倒。

然而,他是一個極安靜的病人,就算是普通人可以發熱致死的病勢,他也安靜得從頭到尾,不曾有過一聲囈語。

他極力地保持著清醒。卻告訴她要遠離他。

若他病得再重些,就遠遠躲開她。

他地本能不會允許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身邊有其他人隨時出沒走動。

她若在他身旁,他會殺了他。

他說話的時候。仍然清醒,語氣仍然是平和冷靜的。然而,她卻悄然顫抖。

不會在失去意識時,允許身邊有其他人存在。

原來,她仍然是其他人,仍然是他的本能所無法放心無法相信的人。

不會在失去意識時……

他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從未失去過意識……從未……真正睡著過,哪怕一時一刻嗎?

那麼多個夜晚。那麼多次的擁抱和溫存,那麼多回親近之後的倦極而眠。原來即使他閉著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