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英挺的劍眉斜飛入鬢,一雙肅冷的眸子帶著煞人的殺氣,單看他的眉眼就讓人產生懼意。
北宮青努力穩了穩心神,迎向他的目光,鎮定地回道:“一場誤會,我並不知道你家公子會突然從客棧裡面走出來。”
持劍的青衣男子眼神一凜,手中的長劍鋒刃上揚,只與她的肌膚不到一寸,冷聲道:“你說誤會就是誤會?誰知道你是不是刺客想來刺殺我家公子。”
北宮青斜眼緊盯著脖子上的長劍,站立著不敢妄動一下,嘴上仍是強硬地說道:“笑話!誰會用雪球來刺殺?你見過這麼笨的刺客麼?”
“飛雨,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動刀劍,太粗魯了。”
“就是,真粗魯。”
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北宮青應和著抬頭望去,不由地看痴了。迎面而來的,是一名一身紫衣的俊美男子,二十五六歲上下,身材高挑,體型健碩,濃密的劍眉之下是一雙流光溢彩的星眸,舉手投足間說不盡的風雅和高貴。美中不足之處,便是他胸前溼了一塊,還有些雪花的碎末殘留在上頭。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北宮青,見她生得唇紅齒白、容貌俊秀,眉宇間隱隱有種說不盡道不明的媚態時時流露出來。有如此風華的男子他倒是頭一次見到,尤其是她在脖子上被人架了劍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不由地讓他有幾分欣賞。
“咱們是斯文人,應該用斯文人的方式解決糾紛……”
他的語氣輕輕柔柔的,讓人聽不出情緒,北宮青心中對他產生十分好感。果然還是帥哥有素質,人長得帥,素質也高,不愧為極品美男啊。
“就是嘛,你該多向你家公子好好學學,別動不動就亮劍,那是莽夫的行為。”她大著膽子,用手撥開架在脖子上的劍,看得出此人應是聽命於他家公子的。既然公子都發話了,他應該不敢再把她怎麼樣。
那紫衣男子走近她身前兩步停下,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塊輕薄如羽的金色絲帕,從絲帕的質地和手工來看,十分名貴。他一邊擦拭著身前的雪漬,一邊悠悠說道:“我這件衣裳是在西瀾國的彩蝶繡坊定做的,至今為止總共穿了兩次。定做時的原價為一千二百兩,除去穿了兩次的折舊費……也罷,我也不佔你便宜,咱們就把零頭抹去,算你一千兩好了。”
“什麼,一千兩?你可別告訴我它是用金線做的?”
剛剛萌生的好感一下子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這分明就是敲詐,赤裸裸的敲詐,北宮青瞠大著雙目,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那紫衣男子卻是不急不躁,抬起左腕,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位小兄弟果然有見識,看到這袖口上的蝴蝶圖案沒有?它,就是用金線繡上去的。”
北宮青死瞪著他袖口上的蝴蝶圖案,沒錯,上面是有幾根金線,但也僅有幾根而已,她敢發誓決不超過四根。她差點被氣暈過去,還真沒見過敲詐人還如此名正言順之人,她真是敗給他了,深喘了口氣,說道:“可是……可是你袖口也沒髒啊,再說了,這衣服也沒弄太髒,洗洗再晾乾不就得了。”
那紫衣男子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此話差矣,這衣裳每洗一次就折舊一次,在下從來不穿洗過三次以上的衣裳,之前這件衣裳正好洗過兩次,若再洗一遍,在下也便不穿了,直接丟掉處理。”
“你……反正你也要丟掉,那我就更不用賠了。”北宮青被他氣得火直往上冒,如果可以,她倒真想拜他為師,也跟他好好學學敲詐勒索之道。
那紫衣男子再次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此言更差矣,你若是沒有弄髒它,它便還有一日的壽命,不可同日而語。”
“你分明是敲詐!我可告訴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