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退出,在邁出棲鳳殿的一剎那,梨花滿天,如雪花般片片飛落。
他仰頭觀賞著滿天的飛花,伸手想去接那翩翩起舞的花瓣,竟沒有一片落入他的掌心。從此後君臣有別,他只能站在宮階之下仰望她,她就如這滿天的飛花,絢爛多姿,卻不屬於他。
三日後,北宮青搬出了皇宮,住進尉遲府。西瀾國的習俗,新娘在婚嫁前不得與新郎見面,她在西瀾國沒有孃家,便將尉遲府當作她的孃家,暫住待嫁。
再有兩日便是婚期,尉遲鯉主動幫忙張羅著她的嫁衣和首飾,比她自己的婚禮還要熱心。北宮青則整日待在房內用心繪畫著武器的裝備圖紙,她不是武器專家,只能憑著記憶將歷代古戰場上先進的武器繪於紙上,仔細琢磨它的可行性。她相信隨著她的婚期臨近,邊關的戰事也將瞬息變化,她已沒有太多的時間。
就在昨日,西門驚羽不知用何方法說服了軒轅依婷,他們的婚期也已定下,就在她大婚之後的第三個月。這也許是她唯一值得欣慰之事。而她自己的婚事,她並未感覺到特別地欣喜和期待。兒子也有了新的玩伴,整日一起學習翫樂,很少來她這裡,她也樂得清閒。
“青姨,你教我畫畫。”
端木傑的小兒子尉遲進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她竟沒有察覺。低頭看向拉扯著自己衣角的小不點,她會心一笑,停下筆,將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進兒也想學畫?青姨來教你。”
她換了張新紙,把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教習。六歲的尉遲進像極了澤兒小時候的模樣,畢竟是同宗的血脈,有著高貴的血統,端木家的子孫有著優良的遺傳因子。
尉遲進比澤兒的性子文靜,不會大吵大嚷,也不會任性撒嬌,每有要求都會用純真水汪汪的眼睛仰望著你,不容你忍心拒絕。
“進兒想畫什麼?”北宮青耐心地詢問,他肉乎乎的小手握在她的掌心,讓她感覺溫馨。
尉遲進歪頭想了半天,用清澀的童音回道:“我想畫青姨,我長大後要娶青姨做我的新娘。”
北宮青噗嗤輕笑,被他純真的話語逗樂,撫著他的頭,說道:“傻孩子,等你長大,青姨都已經老了。”
“那怎麼辦?”尉遲進輕皺著小小的眉頭,有些苦惱。
北宮青軟語安慰道:“青姨到時候一定給你找個最美的新娘。”
尉遲進微撅著小嘴,委屈地說道:“可是澤哥哥說,他以後的新娘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他說進兒太蠢,一定討不到媳婦兒。”
“這個臭小子!”北宮青哭笑不得,這種事也只有她的寶貝兒子才做得出來,這哥倆一個太滑頭,一個太老實,若是能綜合一下,她也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這尉遲進更活寶,生怕將來討不著媳婦,索性將她當後備了。她真是快無語了,都是兒子惹的禍,竟然連自家的兄弟也欺負。
“進兒,你別聽他的,咱們進兒可一點兒也不蠢,這叫大智若愚。進兒以後一定會很幸福,就像你的爹孃一樣。”
尉遲進卻仍是不信,顯然是受端木澤的荼毒欺壓太深,撅嘴說道:“可是澤哥哥很聰明,他說的話都是對的。他說我以後都得聽他的話,我若不聽他的話,他就不給我娶媳婦兒。”
“進兒別怕,如果以後澤哥哥再欺負你,你告訴青姨,青姨替你教訓他。”北宮青抿嘴輕笑,她是該好好約束一下澤兒了,再這麼下去,進兒非被他荼毒不可。
“進兒,怎麼又來纏著你青姨?”
尉遲鯉和南宮瑤兩人從門外進來,身後跟著幾名丫環,手裡捧著幾件嫁衣和精美的首飾。
北宮青一看她們這架勢,就知道又是讓她來試嫁衣的,她搖頭微笑道:“沒事,我跟進兒這孩子有緣。”
尉遲鯉命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