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外,沒人應聲,
唯有藏地獨有的凜冽寒風似刀一般,嗚咽刮過大地。
糙漢子捧著半張紅腫的臉,駭然望著齊玄策,一時忘記了起身。
齊玄策也懶得理那糙漢,他之所以悍然出手,被人盯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也是一個訊息。
一個‘他來了’的訊息。
不管是有多少獵魔人在藏地遊蕩;
不管是不是和鬼怒川有關;
既然他來了,
那麼,一切規則就得重新來過。
這是平匠巷,該有的氣魄!
……
悠閒散步離開機場,齊玄策順著一條碎石子鋪就的寬闊大路前行。
他並沒有選擇去逼問糙漢背後的人,因為他不在乎——打得過何必在乎?打不過在乎也沒用。
因此,齊玄策寧願在湛藍純淨的天空下,慢悠悠的領略高寒山地的壯麗風光。
反正那一巴掌已經甩出去了,管它是小溪潺潺還是洪水滔天,都儘管來,皺一皺眉頭,你家玄策少爺就爬著回平匠巷……
路上行人寥寥,
偶有呼嘯往來風塵僕僕的越野車,
悠閒了一會兒,齊玄策的目光大部分時間都落在一個朝聖者身上。
那人長長的頭髮擀氈打結,黑紅的粗糙臉龐看不出性別,裹一身分不出本來顏色的破不棉襖,手肘和膝蓋綁著木板。
每走幾步,他就要雙手合十,虔誠跪倒,然後匍匐下去,五體投地。
朝聖者,
以這種獨特的方式跋涉千里,只為匍匐到布達拉宮前,拜見一眼心中的佛。
這樣的人身髒,卻心淨。
地獄亞種永遠不會找上這樣的人,因為他們的那顆心,早已被純粹信仰佔據。
齊玄策感嘆一番,又翻出那張小小墨色卡片,心說這位特立獨行的地獄老哥如今貓在哪呢?
瘦老頭說藏地,
可是藏地幅員遼闊,一百二十萬平方公里,足足佔據近八分之一的國土面積。
將墨色卡片放到鼻下嗅了嗅,沒有任何資訊。
齊玄策心中明白,鬼怒川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孿生異種屍可比擬的。
身為中階地獄亞種,按照人類為地獄生物做的排行榜,至少排名前七十,而且能和老頭做朋友,鬼怒川的等階甚至更高。
這樣的地獄亞種若一心想藏匿行徑,除非盯了許久,一時還真沒有太好辦法。
還真是大海撈針吶……只希望那一巴掌能有些作用才好。
齊玄策搖搖頭,決定不再去想,抬了抬眼,就見到路旁有一處土木結構的酒館。
尕吉酒館,
四方的房頂上掛著許多條綵帶,坑坑窪窪的牆體上曬著乳酪臘肉,空氣裡瀰漫濃郁的青稞酒香。
想想飛機上的飯菜,齊玄策頓時覺得自己把自己委屈了,抬腳便進了酒館。
酒館內部全是木製,木桌木椅,木製樓梯通向二樓,裝修上帶著鮮明的藏地風格。
或許不是飯點,酒館竟是一個客人也沒有。
櫃檯後的藏人老闆穿著寬大藏袍,見客上門,只操著一口生硬普通話道:“吃什麼。”語氣並不熱情。
“有什麼?”齊玄策隨便挑了張桌子坐下。
“酒、肉。”
“那就來酒來肉。”齊玄策笑道。
他喜歡這種粗獷感覺,酒館與客人正是供給與需求的關係,除此之外,所有的熱情和客套都不過是源於那點金錢利益。
酒是大碗青稞酒,醇,
肉是大盆犛牛肉,香,
齊玄策埋頭又吃又喝,大快朵頤,胡吃海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