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地球是沒救了?”
齊玄策聲音有些苦澀,不管承不承認,必須要說,地獄塔展現的種種,確實讓他徘徊在絕望的邊緣。
“不如先關心關心自己吧。”鬼怒川似有所指。
齊玄策愣了愣,什麼意思?他看了眼四周,道:“光層不在了,你隨時都可以跟我走。”
“但地獄塔還是地獄塔。”
鬼怒川淡淡道:“給你上的這堂課,地獄塔耗費了太多能量,但它很快就能恢復,身為平匠巷聖地,你會允許它一直存在,且永遠存在下去嗎。”
齊玄策明白了鬼怒川的意思,如果說之前地獄亞種是獵魔人最大的敵人,那麼現在,未知的星空巨獸才是毀滅一切的存在。
而地獄塔則就像是星空巨獸的前哨,每存在於地球一天,它都會影響更多的獵魔人與地獄亞種,在他們心中埋下絕望的種子。
但齊玄策只是聳了聳肩,苦笑道:“搞不定的,星空巨獸那種力量,即便將全世界的獵魔人集中在一起,也不過蚍蜉撼樹而已。”
“所以就要等死?我怎麼記得,不久前你還是無比狂妄呢。”
鬼怒川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加掩飾的嘲弄意味。
齊玄策的狹長雙眸望著天,咬了咬嘴唇,忽地噗哧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日天日天,那只是明知沒有天的狂妄之語,若天地真出現時,又有誰能下得去屌?”
這還真是話糙理不糙。
鬼怒川卻不吃這一套,緩緩道:“哦,原來你也有慫的時候。”
齊玄策偏過頭,極其不要臉地微微一笑,道:“我他媽最慫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
鬼怒川冷冷坐回了藤椅之中,閉眼道:“向我代你家老頭子問個好,就說故人有恙,憾不能一聚了。”
“你何不自己親口告訴他。”
齊玄策說這話的時候低下頭,盯著地毯上的地獄塔,臉上的笑意莫名變得狠厲。
“聖地傳人敢放任地獄塔在人間,我這個地獄亞種卻不敢,此事由我而起,趁著這次地獄塔能量耗損,我自有方法壓制它十年,至少這十年間,它不會向遙遠的星空巨獸傳遞地球在宇宙中的方位。”
“你就這麼肯定地獄塔其實是訊號塔?”齊玄策隨口道。
鬼怒川嘆了口氣:“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有備無患。”
“那你打算用什麼法子壓制它?”
鬼怒川揶了地上的齊玄策一眼,不耐煩擺擺手道:“不傳之秘。”
嘿嘿嘿……齊玄策忽然咧開了嘴。
這笑聲一點也不歡愉,那一口森白細密的牙齒,反而透著一股子毛骨悚然的味道。
然而就在這咯咯咯的笑聲中,
齊玄策那張俊秀臉龐上的茫然之色漸漸褪去,換上的是一抹冷酷。
“狗屁不傳之秘,無非是再將地獄塔融入身體之中,問題是十年之後呢,地獄塔還不是照樣重現人間。”
鬼怒川並沒有注意齊玄策臉上的表情,他正陷入了某種回憶,人間千年的流浪,與地獄塔的千年羈絆,或許早已使他心力交瘁,不堪重負了。
“我來自地獄,是地地道道的地獄亞種,十年,已是我為人間最後的贖罪。”
“自己去對老頭子解釋!”
齊玄策說著忽然將地獄塔拿起來拋了拋,這一刻,事關地球存亡的地獄塔在他手裡彷彿變成了玩具。
“你什麼意思?”
鬼怒川發現自己實在捉摸不了眼前這個來自平匠巷的年輕人。
“沒什麼,不過這是在人間,要發揚風格也輪不到你,不就是融入身體壓制傳輸訊號嗎,屁大點事!”